珍妮住的病房当然十分宽敞,是内外套间的设计,家属可以在外间过夜,洗漱的盥洗室也都是现成的,陪床并不是什么苦差事,可能唯一的任务就是让她别那么无聊。不过,珍妮心里还是泛起了暖意,她点了点头,闭上眼试图休息一会,却怎么都没有睡意。
“切萨。”她闭着眼说。
切萨雷用喉咙‘嗯?’了一声。
“你有遗嘱吗?”珍妮问得很无厘头——不过,在美国的上流社会,这不是什么很离奇的事,就是在中国,陈贞的前公公也是很早就拟定了遗嘱,这其实是对家庭亲情的保护。毕竟你的财产越多,身后争产的可能就越大,有的巨富去世以后,因为没有遗嘱,争产官司起码可以打几十年,所以有产阶级都有提前拟定遗嘱的习惯,毕竟谁也不想自己一死就出现父母和妻儿争产的丑陋画面。
“有。”切萨雷简单地回答,他似乎不是很想谈论这个问题。
“我还没有遗嘱。”珍妮也没有多问的意思,她只是有感而发。“你知道,这次的事情让我意识到了我需要一份遗嘱。”
“你打算怎么分配你的遗产呢?”切萨雷问,“捐给慈善基金会吗?”
“我不知道。”珍妮说,“那好像没有什么意义,无非是养肥了某些我不认识的无耻之徒——如果那样的话,我还不如把钱给你。虽然你也很无耻,但至少我还认识你。”
切萨雷发出礼貌的笑声,“谢谢你的夸奖。——如果你需要一些相对干净,可以信任的慈善基金名单,我可以给你一份。”
“是啊,你还是得相信这世上是有人为了帮助别人而做慈善的。”珍妮轻声说,“这应该是你对世界最基本的信任了。”
“通常地说,慈善组织的义工这一层都是深信自己在帮助这世界的。”切萨雷纠正地说,“所以这的确是事实,不论上层吞没了多少善款,慈善基金会的确还是依靠人类的互助本能在运作。你得相信在好莱坞以外的地方,这世界还是挺美好的。”
珍妮短促地笑了笑,“你这么说让我对我现在做的事更没兴趣了——不论怎么说,我需要一份遗嘱,还需要一个授权代理人,否则下一次如果我的伤势再严重一些,在没人签字的情况下,我很可能就不能为自己做主了。”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遗嘱律师。”切萨雷说。
珍妮点了点头,“谢谢——我会在遗嘱里给你多留一份礼物的。”
“把大梦的股权留给我就可以了。”切萨雷的语气一本正经,“个人债务你可以留给莉莉安继承。”
珍妮大笑,“Yeah——股权留给你,现金留给莉莉安和玛丽,送一些礼物给克劳迪娅、戴夫、好莱坞之星,还有罗伯、阿加塔……留遗嘱这种事真的能让人审视你的人生,是吗?也会让你有延续生命的冲动,否则你的钱——你的成就都该留给谁呢?十年后,谁还会记得你的名字?”
“客观地说,即使你留给了你的孩子,十年后他想起你的可能也不会太高。”切萨雷就事论事地评论了一句,“不过,如果你有生孩子的打算,请你提前一年告知我。”
“我不会生孩子的。”珍妮摇了摇头,肯定地说,“这不在我的计划表中……你呢,你有生孩子的打算吗?”
“目前没有。”切萨雷说,“你看得出来,我并不是家庭型男士。”
珍妮想到他的坦白,她不再往下问了,只是短促地笑了笑,“好吧,那么我们在很多人眼里肯定同样可悲。”
“这对我不是个坏消息,”切萨雷坦然自若地说,“我不受从众心理支配——告诉你个好消息,杰弗森。”
“什么好消息?”珍妮好奇地偏过头。
“你已经成功地进入了我的遗嘱名单。”切萨雷还是一本正经的冷面笑匠样子,“——如果我死于非命,你会获得大梦的全部股份。”
珍妮愕然了数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