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暖说人坏话被人抓包,心里也是尴尬的很。不过瞧着人家没有追究的意思,她到底也没再说啥。不过瞧着这名兵爷的神态跟话语,是个正直的,想必能被他维护的将军人品也坏不到哪去。
到了县衙,有人直接把他们引到了后堂。
李青暖拉了拉田铁石,然后俩人随着里正一起行礼,谁也不敢乱看一眼。
她听说古代有一种以下犯上和亵渎圣颜的罪名,就是说有人偷看了上位者的容易,被扣上藐视的大帽子。虽然将军不是皇帝,可谁知道这屋里会不会有啥他们老百姓不适合看的场景?
“行了,今儿让几位来是为了这挂面的事儿,”云将军虽有威仪,但对于良善之人倒也不太苛求规矩。见来者面容憨厚,小妇人也颇有些直爽的意味,想来这是个有主见的,所以他挥手让人备了座椅。
他把手里研究着的挂面放到桌上,这东西相比于其他的粮草更易携带烹煮,而且保存时间还久。若是能在军中普及,倒是好事一桩。
“将军大人,小妇人知道您平日里日理万机,所以也不麻烦里正再中间调和传话了。索性直爽的说了,您是想要买下挂面的法子,还是要让我们供应挂面?”
联想到去传话的人说他家将军时间紧迫,李青暖干脆就直说了。其实她也是估摸着这位将军不是拖拖拉拉之人,尤其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根本是懒得跟他们兜圈子。
见李青暖这么不懂礼数,将军亲随忍不住呵斥一声,这一声呵斥直接把椅子上的里正吓的跪倒了地上。也只有站在媳妇一边儿的田铁石来回看着俩人,一声不吭。自家媳妇说啥都是对的,将军算个啥,天大地大不如媳妇闺女大。
云将军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妇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不可否认,她的确说在了点子上。
“买下方子要如何?你们供应有要如何?”
“要是买下方子,只怕是断了我们的一门财路,价格上自然要好好商量斟酌。若是供应,我们作坊的量只怕有些为难,但将军要是想做试点,我们每个月供应两千斤挂面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李青暖心里盘算了一下,快速计较出两条路的可行性。
谈生意的事儿,自然不会云将军亲自详谈。接下来便是他自军中带来的账房跟李青暖掰扯起来,算盘打的还噼里啪啦的一个劲儿作响。相较于账房先生来回拨弄算盘,李青暖倒是淡定的多,她心里用阿拉伯算子跟乘法口诀默算一番,得出的结果不仅快了许多,而且跟对方相差无几。
本朝的军队粮草大多是户部调配,但也留有一定余地。就如各州县也都会储备些用于解决粮食问题的官银,一来是为了不时之需,二来便是皇上所言若一州得了可以减轻国库负担且利于各处军队作战的法子,都可先用此项专银运行一段时间。如果法子适用,则有各处将领与州衙官员共同将记录送报京师勘验。在帝王决断后,或弃之不用,或推而广之。
如今云将军看重的便是这挂面之事。
两方你来我往的算了半晌,随着账房先生额头渗出的冷汗越来越多,几人终于谈拢了,先以每月两千斤挂面供应。每两个月,云州会派专人来收购。至于结账时间,则是自定下契书公示后的当日算起。
这也算是先付款后收货了,倒是便宜了自家。李青暖笑眯眯的收拢了刚刚算账用的纸张跟沾了锅底灰的高粱杆。到现在都不会用毛笔,她也是无奈的很。
生意谈成了,还打着哆嗦觉得跟做梦似得的里正才带了俩人出了县衙。可还没等他们上了牛车,就见刚刚的账房先生追了出来。
原来他是想学李青暖那份算账的手艺。刚刚他看过这妇人的手记,可任他学富五车在将军身边做了几十年账房先生,都没看懂那涂涂画画的写的是啥。可偏偏这妇人对着那些鬼画符极快的算出了各项费用,只叫他心里痒痒极了,恨不得拜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