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显摆才穿了一天,后来因为溅了泥点子,她才换下来。
山里人家,新衣裳可不是常有的。这要是被老头子知道了,还不得骂死她!
李青暖又不傻,会等她动手。直接侧身,顺道借着木盆的掩饰扯住张氏半拉扯住的破衣裳,然后稍稍用力就带了张氏个踉跄。
她也不给张氏开口找茬的机会,赶紧放下木盆上前,一边扶住张氏,一边很是恭敬的低头认错。那小声小气自我检讨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受气小媳妇。
张氏张了张嘴,可碍着李青暖那好到几乎喏喏的认错态度和自我检讨的认真,她还真不好再数落或者咒骂她。张氏可没忘记,自家老头子那点心思和算计。
哼哼了几声,张氏把手里的坏衣服往盆子里一丢,一扭屁股转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拉着驴长脸地说了一句,“记得把衣裳给缝补好,真是个败家娘们。”
见张氏回了屋,李青暖才咧了咧嘴,她也是料定了,张氏再泼也不会上手真的打了新媳妇。不然前两次,张氏手里的杯子盘子怎么会次次都冲着自家男人而去?
正在西屋的小张氏,趴在窗口往外瞅了半天。见新嫂子又被婆婆给了没脸,她心里那个幸灾乐祸哦。别看小张氏嘴上不敢说啥抱怨的话,可心里早就不耐伺候婆婆了,可她毕竟是做人媳妇的,就算再恼火,也不敢伸手打骂。现在,家里出现另一个一点不受待见,还被公婆处处挤兑欺负的嫂子,她心里居然产生了诡异的平衡。
“娘,你看啥呢?”明子练字儿练的正没趣儿呢,这会儿一抬头瞧见他娘自个在那嘿嘿直乐,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毛笔凑了上去。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想读书,每天摇头晃脑的被娘逼着写字儿背诗,有时候好几天都不能出去玩一会儿,真是憋闷死了。可为了避免被爷爷拉去下地干活,他只能装作很渴望读书,时不时还得跟爷爷奶奶许诺,说以后考了大官可孝敬他们,也光宗耀祖。
小张氏乐呵的冲儿子挥了挥手,“你赶紧再写会儿字儿,一会儿娘让你大伯娘给做好吃的。”
后晌饭的时候,小张氏靠在灶房门口东扯一句西掰一句的,就是不愿意做饭。最后又借了明子要人照看的由头,才从张氏嘴里讨出歇着的话。李青暖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不仅被张氏一顿嘲讽,还被赶去继续做饭。她照旧大油热火的炒菜,因为是故意添堵,她还特意从肉瓮子里捞出了一大块红肉炒进菜里。
吃饭的时候,张氏的筷子还没动,脸颊上的横肉就上下抽动起来,而田老汉的脸色不见得好到哪去。在座的也只有几个小辈,看着桌上一大盆子的肉菜喜笑颜开。
田老汉用筷子翻了翻盆子里的肉,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李青暖,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他能说啥?说嫌新媳妇做饭的油水儿大了?还是说嫌她做饭放肉了?那不明摆着闹笑话吗!
最后几个人吃的是油光满脸,就连脸色阴郁的张氏也不甘示弱的跟孩子们抢着吃肉,最后她那肥厚的嘴唇角上都开始沾上油渍了。
“老大家的,这个月家里给你的九十文钱,你看着给灶上添东西。不过那小翁的猪油跟肉,能不吃就不要吃了,咱们过节可没钱再置办了。”张氏放下碗筷,用手掌抹了一把嘴角,那明晃晃油印子怎么看怎么让她心疼啊。
田铁石刚要开口说什么,就感觉到媳妇桌底下拉住了他的衣角。想了想,还是叹口气没说啥。平日里就算他不当家,也知道,一个月九十文钱根本养不起一个家。不说肉铺里的肉都要十几文一斤,单说那贱到没人要的猪骨头也得五六文呢。更何况再买点别的物件了。
“娘,我晓得了,赶下个集上,我去镇上买点菜籽儿油,要是钱不够我再添点。”李青暖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可面上却依旧畏畏缩缩,像是不敢反驳张氏的样子。
田铁石那可是时时把李青暖放在心尖子上的汉子,这几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