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问候,小骨吓得一哆嗦。
“你…你是松树里的妖怪么?…”颤巍巍地小心问。
“呵呵…嗯,我是妖怪,不过不是松树的妖怪哦~!我是…哈哈,舌头妖,简称舌妖!”
“哈?…”小骨倒没觉得好笑,只是下意识地捂住嘴巴。一瞬间,依稀仿佛在不息的轮回里,曾经她也这样被他吓到,捂着嘴巴连连后退。
恍惚了一下,又不自觉地问:“松树也有舌头的么?”
松涛那端的声音沉默了一下。
啊呀,是不是自己又问了什么蠢问题?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松树有没有舌头…那个…”局促地拧着衣服角,小骨脸涨的通红,却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尴尬遮掩。
“有的。”一把严肃却笃定的声音。
“真的嘛?”小骨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原来自己的问题也不是什么蠢问题嘛…
“是啊。我就是松树的舌头…你叫我东方就可以了。”
“嗯!东方哥哥!呵呵~”
……
“小骨?小骨!”
“…哈?”
眼看着小骨在自己面前走神。那双以前总是紧紧跟随自己身影的眼睛渐渐迷蒙地望着虚空里的某一处,嘴角浮现出幸福的笑意。桃花羹被小骨无意识地搅啊搅啊,白子画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桃花羹搅做了一处。
“在想什么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而随意,却不知几下的手已经无意识地捏握成拳,微微颤抖。
“诶…嗯…那个…呃…师父的桃花羹真好吃!嘿嘿~”小骨全力运行她那不甚好使的大脑:果然还是笨蛋和笨蛋交流比较省力。比如她和那个虽然无所不知但是时常冒傻气的东方哥哥。
“是吗…可是今天的桃花羹你还没动过呢。”些微寒意压抑不住地逸散而出。
“啊?…呜呜…”师父,你这么聪明做什么…
慌忙埋头快速吃了几口,却在急切间弄得满脸都是。
“咳…真好吃!~师父你要不要尝尝?”小骨肯定不知道,现在她脸上写满了心虚。
“…嗯。”稳了稳心神,细心而温柔地帮小骨擦净脸。就着她刚用过的木勺浅浅尝了一口,动作飘逸而优雅。顷刻间,左臂上绝情池水的伤疤隐隐疼了起来。
下意识地抚上那道隐秘的伤口,白子画突然被深重的无力感击中。
思君令人老。
原来她的惩罚远不止让他自责自悔那么简单。她倾注了对他深深的恨意,诅咒他看着自己的心在永远光鲜的皮囊下渐渐凋敝。
这样身心悖离的痛苦,甚于一切。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人间界的神话。
可是,当神都不再相信神话的时候,何处才是心的归宿?
……
“记得吃完了将碗筷收好。”白子画倏忽站起,简单吩咐了一句就头也不回地向静室走去。不行,现在不能和小骨呆在一起,万一…万一…
会伤害到她的。
重重关上静室的门,白子画一直僵硬的背影终于微微弯了下来。右手痉挛地扼住那块桃色的伤疤,仿佛要扼住心里点点滴滴满溢而出的渴望…
“骗人的吧,师父发火很可怕的!”小骨没头没尾地尖叫一声,又赶紧掩住嘴巴,小心地四下打量了一下。
还好还好,师父不在。
门外清风拂过,送来阵阵松涛。
刚才东方哥哥告诉她,要想知道她师父为什么脸红,只要在白子画入定的时候在他耳边轻轻唤一句咒语就可以了。小骨当然好奇地追问咒语是什么。
“咒语啊。哼,就是…‘子画’。”
“噗!!”嘴里的桃花羹一个没忍住就全部喷了出来。
“打死我也不会这么说!嘴巴裂开我也不会这么说!!”小骨怒。
“哼,你不说最好,说了我倒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