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窈远远透过阑槛,看到莫淑筠的侧颜,喜笑颜开,提起裙摆往前庭小跑。
燃叶连连唤几声公主,慌手慌脚地跟上前去,嘴里不停喊道:“公主,慢点、慢点!雪天路滑,小心点!”
入前庭亭阁后,扶窈双手背后,忍不住笑意,眉眼弯弯,她踮起脚尖,猫起身子,靠近背对她的莫淑筠,莫淑筠没有半点察觉,还在悠闲品茶呢。
扶窈心里乐滋滋,没窃喜几秒,莫淑筠竟转过头,她立马站直身子,双手僵硬停在空中,过好几秒,她表现若无其事的模样,莫淑筠用温婉的眸子看着她,满含不解。
空气瞬间凝结,二人对视三四秒,谁都没打破尴尬的气氛。
扶窈往莫淑筠的方向瞄,摸下鼻尖,偏头朝莫淑筠吐舌头,嘴里嘟囔不停,“你可真是无趣。”
她往阁内走,经过莫淑筠时,扶窈瞧莫淑筠圆鼓鼓的发髻,有些手痒,她忍不住一弹。
这一弹,她惊奇地睁大眼,这团子状的发髻弹起来,手感可真是好,心里想,又弹好几下。
难怪顾宴生喜欢给她梳成这样,是方便他弹着玩吧?她脚步轻快,坐到莫淑筠对面的蒲团上。
莫淑筠瞧扶窈的生动活泼,心头的阴霾褪去大半,她尽量笑得自然,道:“公主最近如何?近日荀内混乱,公主在顾大人这儿,想必安全。”
扶窈撑起下巴,眼睛瞟向阁外未曾消融的雪,食指尖在盏沿打转,以此打发自己的无趣,她眯起眼尾,掩面打哈欠道:“遭人绑架咯。”
她不太在意绑架一事,多亏顾宴生来得及时,她没来得及经历过于骇人的事。
从她自身来看,顾宴生给她安排莫淑筠来,纯粹是给她解闷儿。
听到淑筠说起荀内混乱,她便来劲儿,双手撑在案面,身子前倾,“荀内怎么个乱法?”
昨日所见的混乱,今日从父皇与太后收到的信中,还有方才顾宴生说得那堆话,都在说荀中大乱。
到底是怎样一个乱?她有些好奇。
莫淑筠先惊讶于扶窈的遭遇,随后是担心,悄无声息地打量扶窈,见扶窈身上没什么受伤的地方,松口气,便也不再多言,扶窈不像爱提过往事的人。
她见扶窈眨巴的眸子,一脸好奇模样,便细细说来,“说来也怪,就在昨日,荀都内聚集了大量从南宓来的流民,流民乱窜,使得荀内一片混乱。现下官兵都在街上搜查,荀都内人人自危,生怕遭安上个私藏流民的罪名。”
她敛起眸子的悲伤,继续说道:“碰巧的是,钱家也出事了。”
扶窈拧眉,钱家怎会在这个节骨眼出事?
依父皇叫她送礼,又在昨日与钱治严私谈,瞧来定是想派钱治严去治理南宓疫情。
如此一来,父皇又能叫谁去?
“钱公可是两朝重臣,能出何事?”她语速极快,问道。
在朝廷尔虞我诈之中,活大半辈子的老者,有何事能将他难住?
莫淑筠沉默不语,半响过后,道:“我不太清楚,似与钱世子有关。听说钱世子想从青楼赎个女子,可不知为何,钱家竟拿不出银子来。”她稍顿,缓缓抬眼,对上扶窈的眼睛,轻声道:“还有人说与皇上有关。”
扶窈微愣,心头好笑,嗤声连连,钱世子不是陌上君子?如今看来,不过是个难过美人关的少年郎罢。
她环抱起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低垂眼眸,道:“定是有人算计父皇。”
朝廷局势,她不得而知,但钱家世子名誉破败,还遭天下人知,对于像钱治严名誉加身的两朝重臣而言,那便是沦为天下笑柄。
父皇犹犹豫豫如此之久,都不曾指派官员前去南宓,足以说明南宓这块地,对于父皇太过重要。
父皇不轻易派人过去,就在要派信钱治严过去时,钱治严便出事了。
此事必有蹊跷。
扶窈知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