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脖子吼她,叫她走。
她何曾受过这种气?那时她也不过刚满十岁,可气人的功夫,依现在的她看来,也十分了得。
她当着扶露的面,有条不紊地插上那根稀玉步摇,仰头笑看着怒目而睁的扶露,用扶露眼睛打量步摇插好没有,甩下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走。
过了好几日,扶露的贴身侍女传话来,说她主子知道自己错了,心头很后悔,约她去雪绒湖一聚,有些心里话要同她说,当时她敷衍应了一句,实际上她可开心了。
雪绒湖,她并不陌生,原来常会与扶露在这一块玩,湖面上养了群绿头鸭,他们时常在这喂鸭子玩。她见了扶露,有些傲娇地扬起下巴,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着那根要送的稀玉步摇。
扶露面色很沉,嘴巴开开合合想说些什么,当时她也不急,最后扶露叫她等等,她有些不明白,可也乖乖等着,等了半天不见人,便从太监手里要了些饲食,喂湖面上的绿头鸭。
月色愈沉,湖光荡漾,她后背被猛地一推,整个人都跌入湖中,手一松步摇落在了湖岸,她并不会游水,冰冷的湖水浸入她全身,她胡乱地扑哧着,意识恍惚中,她看见扶露慌乱逃跑的身影。
那晚过后,她高烧不退,静养许久,身子才养起来。
身子养好后,她第一件事是给扶露泼了一桶冷水,从头到脚给她淋透!
扶窈想完这些,将珍珠子重重掷到绒花盒子里,听着清脆的回响,她心头的烦躁才少些。
清荷自是知道扶窈心情不佳,可还是静静出声道:“公主,今日皇上在,您还是”说着,便息了声。
扶窈知道清荷何种意思,朝清荷摆了摆手。
就在这时,整辆马车忽地前倾,扶窈整个人几乎都要甩下软塌,她只得狠狠地扶住塌栏,才不至于甩下去,马车内所有的物件齐齐往前倒去,乱洒了一地,全聚合在马车的前端,成了乱糟糟一团。
还没容扶窈反应过来,她刚撑起身子,顺呼了几口气,耳边又传来一声巨大的轰轰声,声音震耳欲聋,比得上惊雷入耳那般浩大,震得所有人心发慌,一股冷肃的气氛笼罩所有人。
寒风趁机吹翻厚重的绸帘,侵入马车内,将马车内的暖热驱散,使马车内顷刻变冷,扶窈身上没穿厚衣,丝丝寒意入骨,冷得汗毛立起,可下半身的疼更难受。
燃叶一身狼狈,急忙起身给扶窈披了件披风,扶窈吃痛地拧眉,合拢身上的披风,一只手握着右小腿,她小腿似乎遭尖锐物件刮了口子,现在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眼眶泛红,她狠狠地咬着下唇,不愿哭出来。
她起身把手搭在燃叶身上,刚缓和一下心情,整辆马车又一个后仰,她不堪重力,整个人倒在软塌上,马车后仰得几乎失衡,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马车尾撞去,混乱嘈杂之中,马匹的惊叫声不绝。
绸帘遭寒风吹开,扶窈狼狈爬起身来,咬着后槽牙,狠狠地转头看向外边,天昏沉沉的,似乎笼罩了一层黑布,透着吃人的肃杀,雪还在止不住的下,又添几分冷凛。
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那几抹黑,显得格外突出。
尚十个黑衣人从悬顶处,以一种俯冲的姿态往他们的马车跑来,那些人的手上都持着一把银刀。
扶窈面色一怔,神经绷紧,紧攥手握着裙摆,本是疼得要落下的泪珠,又遭她硬生生逼了回去,她从未经历过这般变故,心头发慌害怕,可还是尽量维持镇静。她转头冷道:“清荷,皇家侍卫可都在?”
清荷与燃叶都发现了外面的异常,清荷率先朝外探出身子,发现马夫已经不见,失惊的马正在胡乱地乱窜,一名皇家侍卫正在用力地控制着马,其余四名侍卫也快速地聚在这辆马车周围。
“回公主,尚且五名侍卫都还在。”清荷忍着害怕,颤颤道。
只有五名侍卫,怎能对抗数十名黑衣人。
扶窈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