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邪王并没有喝。
他看着众王将酒喝下,便将酒碗放下,说道:“我接着说,在安北关前,龙神使者与邪神使者对战,很不幸,我们龙神使者得到的供奉并不够多,影响了他在凡间的法力。”
他身边的一位匈奴王道:“邪神使者的法力是从何而来?”
浑邪王笑道:“邪神使者的法力,自然来自大盛,而且邪神使者还杀死了右日逐王。所以……”
他将手臂伸向两边,在仆从的帮助下,费力地站起身来,“为了打败邪神使者,必须集中我们胡人的军队,再次进攻。”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一位匈奴王就道:“今日祭天大礼,不谈军事,浑邪王为何要触犯禁忌?”
浑邪王的小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这位匈奴王,嘿嘿笑道:“因为我很着急,我要为我的儿子复仇,为右日逐王复仇,我需要借助大家的力量,今天大家都凑在了一起,当然要在这个时候说。”
乌顿单于抬手制止了那位匈奴王,对浑邪王道:“浑邪王,我知道你失去了小儿子,但是咱们之前已经召集过三次王庭会议,除了你,大家一致都决定不再对大盛开战。”
事实上,就是上次对大盛作战,也只有受到龙神召唤的浑邪王和右日逐王参加,乌顿单于还是数日后才知道此事,他并不想招惹兵强马壮的大盛,所以并没有派出任何后续援军。
等到浑邪王军队退回,他才知道安北关邪神使者击退了龙神使者,令右日逐王全军覆没的事情。
尽管右日逐王全军覆没在匈奴人看来是一种耻辱,但是单于知道,那如果是邪神的使者所为,他们并不能去介入,那是神与神之间的对抗,不是凡人可以插手的。
“我要为我的儿子复仇,”浑邪王眯缝着小眼睛,“安北关前的小小挫折,并不会令我动摇。”
“住口,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让我们的军队去为你作战,”一名匈奴王站了起来,声色俱厉,“再说了,王庭会议已有结论,难道你想违抗单于的命令?”
另一名匈奴王也站了起来,“你儿子死了,你就可以动用你自己的军队去复仇便是,为何要让我们帮你。”
“我需要你们的勇士,仅有我的力量是不够的。”浑邪王慢悠悠地回道。
正如所料,结果还是一样的,没有人站在他这边。
他们都太软弱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永远只能龟缩在北方,不能统一整个大陆的原因。
就连自己的儿子呼衍伊邪,也是被这些人影响的,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不思进取。
一想到呼衍伊邪,他的心就疼痛起来。
这些人都该死!
浑邪王看似无害的笑容里,透出了一丝杀机。
这时一位匈奴王忽然觉得鼻孔中有热热的东西流出,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擦,却发现擦了一手背的鲜血。
他还以为自己是吃多了烤肉上火了,拿起一块丝巾堵住出血的鼻孔,打算向乌顿单于告退。
不幸的是,他发现乌顿单于的鼻孔也在流出鲜血,而乌顿单于还未发现自己的异常。
他立刻想站起身来,但是浑身仿佛散了架一般。
想呼喊出来,但是口内涌出的是一股鲜血。
在场的诸位王侯终于发现了这个异常,顿时大乱起来。
“酒里有毒!”一个人喊道。
“浑邪王……他在酒里下毒!”最先中毒的王拼尽全力说完话后,扑倒在桌子上。
桌子被撞翻,酒水菜肴洒得满地都是。
接着便是乌顿单于,下一个匈奴王,再下一个……
浑邪王发出了尖锐的得意笑声,仿佛在宣告他的胜利。
在祭坛外围,各匈奴王的属下卫队,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他们立刻拔出刀剑扑上祭坛,向浑邪王冲来。
在浑邪王身后,呼衍伊牙掀开头罩,拔出贴身隐藏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