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非晚脸一沉,喝道:“放肆!这种话也是可以乱说的吗?”
“大娘,老奴所说,句句属实!”江婆慌忙道,一边说一边磕头。“如果没有这事,老奴自己哪里想得出来?”
“是吗?”元非晚反问。她倒觉得,江婆自己肯定也不是个好货!“这事,是老夫人让你干的不成?”
“不是我,是水红!”江婆急于撇清自己,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老夫人怕被发现,是让水红分开来,一点一点加进茶叶和茶水里的!”
茶叶和茶水?元非晚想了想,顿时悟了。
她那个三叔,虽说名字里带进,可是人一点也不上进。元光宗好歹还天天出门干点闲差,元光进却是窝在家里,摆弄些花草蛐蛐儿,整一个扶不上墙的刘阿斗。
女人跟了这种男人,哪里讨得了好?
想想便知,三房的经济状况如何——根本没钱给张婉之做一家主母!老夫人年纪大了,大房萧菡又不在,这统管后宅经济大权的自然只能是黄素。每月的银钱实物都是从二房发出去的,老夫人想做手脚还不简单?
听江婆的意思,还是个两种碰一块才有毒的东西;一种在每月发放的茶叶里,一种在给张婉之请安时喝的茶水里!
“你这么说的话……”元非晚手指轻轻敲着榻上靠枕,“莫非二婶知道此事,三婶自己也知道了?”不然,为什么江婆一口咬定肯定是三房弄的脓液?
江婆浑身一抖,更低地伏下身去。“大娘明察!这事和老奴半文关系都没有啊!”
这明摆着是默认。
信达雅三人都被老夫人的阴狠给震惊了。这老太婆,平日里看着也就是挑剔爱财,怎么连下毒这种事都干得出?
“老夫人这是想做什么?”元非晚哼笑一声,祖母也不叫了,“着急着给三叔留后?”弄死张婉之,好给元光进娶续弦?元光进自己都不急,老夫人跳什么脚?真正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江婆听着元非晚没继续抓她小辫子的意思,这才敢抬起头。
但元非晚并没完全相信。“这事理应做得机密,三婶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三婶知道了?”
“老奴不小心看到……”江婆觉得她今天已经被掏空了,只得破罐子破摔,“看到张夫人暗地里看老夫人的眼神!并且,老奴听三房下人说,近些时日,她不爱喝茶了,定然是发现了什么!除了这件事,老奴实在想不明白还有别的什么缘故。但……张夫人怎么知道的,老奴猜不出来。”她脸上的表情显示,她根本是大惑不解。
元非晚有些沉吟。“这事,你没和其他人提?”
江婆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老夫人心眼小,又多疑,她去汇报不在自己分内的事,不是脑子进水、自讨苦吃么?反正下毒的主使和经手都不是她,她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元非晚点了点头。她现在明白,为什么水碧死也不愿意回老夫人那里了。和在老夫人身边相比,留在大房做内应实在是个好差事。受气是受气,但却不用做一些沾血的事!
原本看起来像是二房想弄死她,查起来却更像三房借刀杀人;再了解一点内情,又扯到三房和老夫人的恩怨去了……
她这水痘,莫不是躺着也中枪吧?
要真是这样,元非晚只能认为自己时运不济。但不管是二房还是三房,他们都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二房就不用提了;若真是三房弄了个乌龙出来,也没见他们显出什么歉意。
总而言之,全不是好的!
元非晚长长吐了一口气。“行了,你下去吧。”
她现在得把剩下的两个问题弄清楚:其一,是不是三房的人把水痘脓液弄到元非永的衣物上;其二,节夫人在此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照她的推测,真相也就两种可能。一种是三房张夫人从节夫人那里弄到了脏东西,下手时却出了岔子;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