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了金钱概念的苏庭叶,在听了苏青荷的解释后,小脸微微泛起激动的红晕,乌黑的瞳仁里漾着雀跃兴奋。
月例二两,他们村子里最富有的人家也赚不了这么多,虽说这城里物价高,但比起他们之前吃不饱饭、修不起屋顶的境遇,已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其实他也想过,只要不是流浪街头,又能比以前差到哪里呢?
现在阿姐找到了好的营生,苏庭叶最后的一点顾虑也打消了,不知不觉间,他对苏青荷已越来越依赖。对于她的所说所做,是以前从没有过的,百分之百的信任。
二人相携着走到琳琅轩,押在客栈的五十文住宿钱算是打了水漂,这让苏青荷有些肉疼,不过当推开门,看到的清净雅致房间时,那点郁闷也烟消云散了。
看得出前任相玉师是个极风雅的人,三面墙上都挂着山湖石林的水墨画,画风淡雅空灵,那墨染的湖面仿佛被风一吹,就要粼粼晕开,署名皆是同一人。
香炉里还剩着几块迦南香,案台上一丝不苟地摆着纸笔砚台,旁边摞着一打古籍,苏青荷随意翻了翻,竟是讲伤寒病痛的医书。
这位相玉师还挺博学啊,苏青荷在心里感叹。
床铺并不宽,但睡她姐弟二人绰绰有余,被褥被卷在一起,显然是准备拿走却因为某种原因没带走。苏青荷可以忍受坐八天异味环绕的马车,不介意穿打补丁的衣物和破了洞的草鞋,但让她盖陌生男人睡过的被褥,心理上还是有点障碍。
正准备上街去购置点被褥衣物等生活用品,却未料,她的第一个客人上门了。
第7章 水沫玉
一个二十多岁,身材瘦小的少年急吼吼地半掀开门帘,探出脑袋:“苏姑娘,别收拾东西了,掌柜让你快去前院,有急事!”
苏青荷回头一看,是这儿的账房先生兼跑腿小厮,徐景福。徐景福虽生得不高,但面容白净,五官端正淳厚,此时见他跑得气喘吁吁,面色微红,怕是真得有什么急事。
留下苏庭叶一人在收拾衣物,苏青荷匆匆跟着他走去前厅。
初来乍到,徐景福也与她不怎熟稔,嘴里只含糊道,有客人上门相玉,让她过去瞧一眼。
说是客人,可一迈进大厅,瞧见堂屋中间大喇喇端坐的一脸笑意的紫袍老者,及他身后五大三粗、面色不善地环臂,整齐地站着一排的仆人,一旁的曹掌柜则是一副阴郁得要滴出水来的愁容,苏青荷便知,怕不是来相玉的客人,而是来寻滋挑事的。
果然,紫袍老者见苏青荷进来,很不客气地眯眼大笑:“曹掌柜,这就是你新请的相玉师?莫不是以为我傅某人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了,随便找了个野丫头来诓我的罢!”
看着曹掌柜愈发黑沉的脸色,紫袍老者犹觉得不过瘾,呷了口茶,又继续说:“被挖了墙角,在咱们这行,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何必这么藏着捂着?窗户纸总有捅破的一天,你说要是韩家少爷,知道他的那块宝贝翡翠,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外行丫头给相了,你这店还开得下去吗?”
“这就不用傅掌柜操心了。”曹掌柜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声来。
紫袍老者慢悠悠道:“这话可不对,你我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哪有看着老朋友掉火炕不拉一把的道理?眼见着你们琳琅轩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傅某人心里也着急啊,这不今日,我亲自给你送来一笔大单。”
曹掌柜恨得牙痒痒,几乎忍不住要脱口而出:呸!老不死的狐狸,谁和你是老交情!
那老狐狸显然是有备而来,不知他消息怎么那么快,苏青荷前脚刚搬进来,他后脚就领着一堆随从,浩浩汤汤地上门,其美名曰:相玉。
看着面前那足有二十多公斤的冰种翡翠,曹掌柜只觉得像烫手山芋,那老狐狸会那么好心?自己要是掉进火炕,他不踹一脚算仗义了,还伸手拉一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那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