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口腔流淌。
美好得让人浑身战栗。
猫咪撕咬起来,羽毛和血遮蔽住视线。
尼尔突然就发现自己会飞了。
他盘旋在空中,风能刮过耳边翎羽,眼底的景物渺小,身体左弯右斜,视野也不断翻转颠倒,是一种更加难受的视线转换。
尽管如此,他的目光却异常锋利,能看清密斯托克河水和泊停的老旧渔船。
船上坐着一个的老渔夫。
他的脸沟壑纵横,布满了皱纹,两只眼睛小而浑浊,手掌却很大。
“咻——”哨音破空而来。
风迅速从耳边刮过,似乎周围的景物迅速变得模糊,白色的水花扑面而至,一条黑鳞大鱼在爪中挣扎。原来他是一只鱼鹰。
“咻!”又一声哨音。
鱼鹰应声回到船上,将爪子里的大鱼丢到船上,鱼在船上反复跳动挣扎。
老渔夫从鱼篓中扔出一条鱼,半空抛出一个弧度,鱼鹰张开嘴接住,整条鱼从喉咙划过,直接到了腹中。
那种粘腻和活物挣扎的感觉,是鱼鹰咽下了自己的犒赏。
密斯托克河的水是深暗的,光线是穿不过河水和水草,只有淡淡的白色波光。
水草又高又深,几乎能藏着一切。
尼尔感觉到自己在摆动尾鳍。
他是饥饿的。
庞大的身体在水里游动,视线转换带来的眩晕感少了很多,不过因为水草遮挡,视线遮蔽却比在空中更严重。
尼尔觉得自己现在是一只鱼。
微光穿梭是浮动的透明虾,只有内脏的那一点淡蓝,显然虾是不够填饱肚子的。
他又往下游了。
从水面映入河底里的阳光已经微不可见,周围形成了一种朦胧的混沌感。
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
水也飞快的流逝,嘴里好像咬住了什么东西,微微发脆的硬壳碎裂之后,爆出一口浓稠鲜美的浓浆,舒缓了胃部的饥饿,肉质软烂柔嫩在口腔里一触即发。
是什么呢?
尼尔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一个眨眼过后他就在一个管道里,正顺着金属管壁向上攀爬,不知道的是要去往哪里。
终于,管道要到尽头了。
黑色粘稠的液体变换了一个形状,像是章鱼触手,透过水面的微光缓缓爬了出去。
连眼睛都没有,是怎么看见的呢?
疑问随着水面破开而消失,他视线清楚跟在触须之后,这里是一个卫生间,而他刚刚钻出来的地方是……
坐便马桶。
尼尔感到些许不适,可触须却没有任何感觉,继续向前在瓷砖上爬行着。
他也听见了轻柔的歌声。
“他在他的27岁时重生,回到了他从未去过的家乡,将他的昨日抛诸脑后,你可以说他脱胎换骨,你也可以说他找到了世上一切的答案,他的生活正离他远去。”
歌声从收音机里传来,灯光渐渐昏黄,墙纸的绿色深浅不一,年代久远的地板上还放着几个啤酒瓶。
这是某个单身汉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