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
乔乔抬手，想要触碰小白的额头，注射器的针头很粗，拔出来后在他的额角留下明显的针孔，看起来有些悚然。
针孔处的血液已经干涸，伤口泛着粉嫩的肉色。
小白嘴巴张了张，缓缓吐出一个字：“疼。”
他稚嫩的小脸拧在一起，闷声说道：“但是叔叔阿姨们说，男子汉，不能喊疼。”
“你只是小孩子，不是男子汉。”乔乔淡淡的说道。
小白抿紧的唇往上一撇，哼唧唧道：“小白是男子汉，才不要做小孩子。”
他抬头看向一片白的天花板，眸子中熠熠生辉：“叔叔阿姨们说，等小白变成大人，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所以，他才不要做小孩子。
“姐姐，我要听故事。”
小白两只手托起下巴，满怀期待的说：“小白听故事的时候，就会忘记疼了。”
“嗯。”
乔乔点头，却没有翻开小白那本已经破旧的童话故事书，她让小辣鸡给她一本彩印版本的童话书，上面有漂亮的图案。
当她拿出书，五颜六色的封面令死气沉沉的病房多了一抹色彩。
小白的眼眸也随之亮起。
从他出生以来便待在这座研究所中，他的世界中，只有茫茫一片的白，以及身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还有从他身上抽取地殷红的血。
第一次见到这般绚丽多彩的颜色，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是红色。”
乔乔指着上面的封面，穿着红色披肩的小红帽挎着一个菜篮子，孤身走在森林中。
“这是绿色。”
一头大灰狼躲在绿色草丛里，伺机而动。
“我知道红色，小白的血也是红色的。”小白天真无邪的笑道。
乔乔手指甲在封面上划下一道痕迹，若这不是幻境，她一定会摧毁这个研究所，带小白离开。
乔乔将小红帽的故事讲述完后，小白却歪着脑袋眉头紧皱。
“这不是故事的结局。”
小红帽的故事他已经听过无数遍，最后的结局是大灰狼死了，小红帽跟奶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傻小子，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乔乔把书合上：“一个老太婆跟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是大灰狼的对手呢，所以她们就是被吃了，骨头渣子都不剩。”
小白呆愣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乔乔的胡说八道。
不过……
千篇一律的结局听腻了，大姐姐讲述的结局让他耳目一新。
“那大灰狼后来被猎人打死了吗？”小白追问。
“没有，猎人也被大灰狼吃了，骨头渣子都不剩。”
小白：“……”
“所以……你要做大灰狼，要做食物链顶端的人，如果你做小白兔的话，到最后只有你被吃掉的份。”
乔乔摸了摸他的脑袋，冷漠的声音没有情绪起伏。
小白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不懂。
他张嘴，正准备说什么，但幻境中的画面突然转变。
四周景物扭曲变幻。
“姐姐，你来啦！”
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
乔乔眼眸紧缩，病床上全是血，洁白的床单被褥被血染成红色。
没有四肢的小白脸上挂着微笑，喃喃说：“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