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舫稍一愣神,只觉得眼前的李长风比之初见,实在是大不相同,他沉默片刻后才说道:“那我师父为何呕血?”
“你的梦,我岂能左右?”
“那你送我的剑究竟是什么。”
“生剑,死剑,一如这个梦境,有人生,亦有人死。”李长风一边说着吴秋舫听不明白的话语,一边张望着这片虚无的天地。
“我师叔说,这是一道剑意。”
“没错,只是这道剑意有个小小的禁制。当日你若对张启痛下杀手,这道剑意,便是死剑,是你的夺命之剑。”
“我没杀呢?”
“便是生剑,是你的救命之剑。”李长风朗声笑道。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当然要报答我。”李长风双眸噙满笑意,好像并未将其当一回事。
“你想怎么报答?”秋舫继续问道。
李长风却沉默起来,他双脚腾空,落在秋舫身边,转而饶有兴致地围着他走了一圈,那眼神,如同在戏台下边瞧人插科打诨。
又过一阵子,李长风眼中迸出一缕精光道:“说来倒也简单,让我好好瞧瞧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便是。”
他说话时的神色,与这张小童的脸格格不入,秋舫瞧在眼里,总觉得别扭。但他还是强忍着这种异样之感,没好气地说道:“我有什么好瞧的。”
“吴师兄俊逸斐然、风姿翩翩,自然是哪里都好瞧。”
听闻李长风之言,秋舫皱了皱眉,自己样貌如何多少有些自知之明,虽然还算俊逸,但哪有一个小道士风姿翩翩的,他权当李长风在说些胡话,冷冷回了一句:“在下倒也有自知之明。”
此刻他不再称呼对方为师弟,加之李长风不是长辈,少年郎的语气亦是变得随意起来。
李长风并不气恼,随意挥了挥手道:“师兄这可不像是感谢我的意思。”
“我已经道过谢了。”
梦境中的吴秋舫说罢,眉心突然泛起一阵亮光,不用猜也知道,是那道剑纹又亮了起来。
“夜深了,我得走了。”李长风说道。
虽然尽是一片虚无,但突然刮来一丝寒风,随风而来的,也不只是雨还是雪,令秋舫有些冷。
李长风将手伸出,摊开来,有几片雪花飘落在他掌心,不过转瞬之间,便化作一滴晶莹的水珠子。
“师兄心中,还会下雪呢。”李长风喃喃说道,这一刻,他竟又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秋舫是愈加看不懂李长风的一言一行,追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李长风眉睫一挑,反问道。
秋舫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李长风。
李长风却哑然失笑,他微咬着下唇,埋着头思索了一阵,好像这是个极难的问题,过了良久他才肯抬起头来,竟露出一个笑脸道。
“李长风。”
秋舫想说他并不是李长风,但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上的人,他知道姓李名长风者,也就眼前这位而已,若要再寻一个李长风出来,似乎对如今的他而言,尚且有些难度。
念及此处,他又愣了片刻,梦境里的一场唇枪舌战,并没有让他问出个所以然来,好像李长风说了很多,可他仍旧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思前想后,吴秋舫也往前迈出几步道:“你为何要送我这一剑?这一剑要怎样使出?能有如此手段,你境界一定不低?”
他连珠带炮抛出三个问题,惹得李长风为他拍了拍手。
“人间有些无趣,我想见见有趣的事情。当然了,你我一同喝过花酒,便是过硬的兄弟,为兄弟排忧解难,理应如此,所以我送你一剑。至于此剑如何来,我想,你师叔已经告诉过你,修行没有捷径,若是硬要说有什么近道,那便要看你开未开窍了。”
李长风说罢,便转身往来时的路上行去,拿到剑纹般的裂缝,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