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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桥架在冰面上,车队开上来的时候,引起了桥身的震荡,原本与桥身冻结在一块的冰层,早就开裂了,根本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于是,那些被推或踹下浮桥的战俘,大部分都坠进了冰窟窿里,只有少数几个幸运的,才能在战友的拖拽下重新爬上来。
但这些幸运儿即便是重新上了岸,要想在浑身湿透的情况下,冒着零下十几度的低温,活着走到近五十公里外的斯大林格勒,估计也是没有多少可能性的。
说实话,看着那些努力把头仰在水面上的人,看着他们瞪起一双绝望的眼睛,竭尽所能的伸出手,竭力想要重新爬上浮桥的样子,维克托的心里真有些不好受。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同情这些人,因为他们都是战俘,是不远千里从德国跑到苏联的领土上来作战的德国人。
对侵略者的同情,永远都只属于那些远离战争的旁观者,因为他们没有受到战争的伤害,没有亲人死于侵略者的屠刀,所以,他们才能毫无负担的对那些侵略者施以同情,并堂而皇之说一些类似于“侵略是统治者的错,与普通人无关”这样的屁话。
而对于那些身处战争中的人来说,他们的思想觉悟没有那么高,观念也没有那么高屋建瓴,他们只知道是侵略者在他们身上施加了痛苦,他们看不到那些所谓的“统治者”,只能看到那些士兵狰狞的面孔。
任何人的财产被盗了,他都不会去埋怨国家的经济形势不好,或是道德建设工作没有做到位,以至于有人需要靠盗窃来谋生;任何人遭遇了车祸,也不会去抱怨交规不完善;任何人的亲人被谋杀了,他也不会去责怪法制建设的问题。
所以,一切道理都是相通的,国与国之间的仇恨,最终还是会反馈到国人与国人之间的仇恨上,那种类似“我很喜欢你们国家的人,却不喜欢你们国家的政府”这种说法,都是放狗屁,这种说法的背后,只隐藏着一种情绪,那就是:你们的政府怎么还不崩溃啊?你们国家怎么还不闹动乱啊?
战俘的队列很长,车队在渡过浮桥之后,又前行了两公里,才看到这群战俘队列的尾端,此后,车队又前行进了将近五公里,直到黄昏降临的时候,才抵达最终的目的地,距离帕克赫勒宾不足三公里的克拉舍宁诺科夫村。
这里,目前是第11无线电特别通讯营临时驻地。
到目前为止,隶属于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下属的无线电特别通讯营一共只组建了两个,分别是第11、第17这两个通讯营,后续正在组建中的,则是第21、29、33等三个营。
没错,所有的无线电特别通讯营番号,都不是按照数字顺序来编制的,而是随机选择的,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给敌方的情报侦察部门造成信息混乱,让他们搞不清楚这种部队一共有多少支。
尽管这些通讯营是营的编制,但实际上它们应该算是加强营,一个营内配备三个特别通讯连,另外还有两个专门负责警卫工作的警卫连。营级指挥官由一名来自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少校担任,没有配备政委和参谋,只有两名专门负责技术工作的副营长。
营级指挥部部队任何战区内的作战指挥部队负责,而是只对设立在利佩茨的特别通讯指挥中心负责,那里的负责人是此前刚刚由维克托推荐的伊帕里托夫中校。
所以,从指挥结构上看,它的层级划分是这样的: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委员会,对内情报总局,特别通讯指挥中心,特别通讯营,层级划分与指挥层级完全一致。
如今,驻扎在克拉舍宁诺科夫村的部队,不仅仅是第11无线电特别通讯营,这里还是近卫第2集团军下属坦克第7军的司令部临时驻地。
维克托之所以亲自赶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视察第11无线电特别通讯营的工作,也不是为了拜会坦克第7军的指挥员,他这次过来,是为了来接收重要战利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