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格勒的问题是否简单,终归还是要看你的立场摆在什么位置,”马林科夫同志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说道,“事实是,维克托,如果你想让它简单,它就会非常的简单,如果你想让它复杂,它也会变得非常复杂,现在,决定权实际上是在你的手里。”
他正说到这儿,包厢外传来敲门声。
马林科夫适时的停下来,扭头看向下方的舞台。而维克托则站起身,走到门口,将紧闭的房门打开。
门外是马林科夫的秘书,年轻人送来了两个杯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找来的,两个杯子都是新的,接过来的时候感觉还有点潮湿,应该是刚刚洗过了。
向对方道了谢,维克托重新将包厢房门关上,又快步走回到椅子前面,一边给杯子里倒酒,一边说道:“我当然是希望能够尽可能地简单一些,但在简单的同时,也不能让斯大林同志对我有太多的不满......”
将一杯酒递到马林科夫面前,维克托笑着说道:“你知道,在列宁格勒的问题上,斯大林同志是有既定立场的,他不希望这场风波搞的太大。”
等着马林科夫将杯子接过去,维克托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这才最后说了一句:“说一句不太合适的话,列宁格勒党代表会议选举舞弊这种事情,最近几年,在联盟内部并不是个别的现象。某些地方、某些部门的领导同志,为了能够提高效率,加快节奏,总是会在党内民主方面做出一些违背原则和立场的事情。我的看法是,这种现象不可能自己消失或是清除,而是需要我们下大力气去整顿,去改变的。此次列宁格勒出现的问题,或许可以看做是一个契机,我们可以将它作为一个范例,作为一个坏的榜样,通过对它的整顿和改革,来警示那些同样存在问题的地方和部门。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不能将列宁格勒的问题搞的太大了,更不能给它一个过于严重的定性,否则的话,这一事件,很可能在全联盟范围内造成恶劣的影响,对于局势的稳定是不利的。”
维克托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是一番建议,但实际上,内里还隐藏着一定的警示,他的意思是说,列宁格勒州市两级党组织所犯的错误,在联盟并不少见,相反,在过去几年里,这种党内民主造假的事情,可以说是非常常见的。如果有人拿着这种事挑列宁格勒州市两级党组织的毛病,并为此大动干戈,若是不小心触怒了斯大林同志,那么同样的一把火,没准就会烧到自己的头上。
以马林科夫同志为例,如果他揪住列宁格勒此次的问题不放手,非得要忤逆斯大林同志的意见,在列宁格勒大动干戈,那么,在他掌握了主动的情况下,斯大林同志或许不会将调查强行叫停,但必须考虑一点是,难道航空工业部就不存在类似的问题了吗?作为马林科夫的基本盘,若是航空工业部也存在类似的问题,那么等到列宁格勒的调查进行到一半,斯大林同志开始推动对航空工业部的调查,这把火会不会烧到马林科夫自己的身上?
有些时候,调查其实就是一种打击政党的手段,表面上看没有问题的人,调查一下说不定就出了问题了;事实上没有问题的人,调查之后或许能把事实推翻了;真正有问题的人,在有需要的情况下,或许也什么都调查不出来呢,而维克托所说的,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马林科夫没有直接开口,他端着酒杯,两只眼睛盯着酒杯内晶莹剔透的液体,好半晌之后,才说道:“维克托,在我们正式开始今晚的会谈之前,我想有一点是我必须申明的,那就是我与日丹诺夫同志也好,与沃兹涅先斯基也罢,都不存在私人关系上的任何矛盾,甚至对库兹涅佐夫,我也谈不上私人之间的恩怨。但即便是这样,我依旧要说,列宁格勒那些人,不管是他们的工作作风,还是思想,都必须从联盟的领导集团中清理出去,这是一个既定的方向,也是政治局绝大部分同志都认可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