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惹他不悦,抬眼时瞥见公主微蹙的秀眉,心中一凛,忙欲放下药碗俯首请罪。而李琦却似乎并不介意,只默默用衣袖拭净唇角,动作从容优雅,眉目间亦无丝毫责怪的神色。待气力略恢复些,他便接过紫芝手中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灵曦复又扶他躺下,李琦轻轻拍了拍妹妹柔嫩的手背,微笑着催促她回去歇息。李瑁始终端坐于窗前,待灵曦与众宫女全都离开,才叹息道:“二十一郎,你做事之前就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么?”
心知刘尚宫必会将此事告知寿王,李琦丝毫不觉得意外,只是说:“这种事必须速战速决,若是几个人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的,反倒会误事。”
“谬论!”李瑁轻斥一声,语气中半是责怪半是疼惜,“没错,这几年来我一直都想彻底扳倒太子,可无论如何,都不能以牺牲你为代价。对付他们也可以用别的办法,你怎么就这么冲动?”
李琦微微笑道:“你急什么?没有把握的事,我绝对不会去做。和刘尚宫一起在父皇面前演场戏罢了,哪里会真出事呢?”
李瑁默然不语,只凝神静听窗外的飒飒风声,良久才道:“答应我,以后……别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好。”李琦随口答应着,唇角依然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李瑁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走到榻前坐下,用推心置腹的语气对他说:“二十一郎,你是我至亲的兄弟,所以,我不需要你像其他臣子那样去为我做什么。夺嫡之争太过凶险,我这个做哥哥的,只希望你能尽量置身事外。这样,无论我成功与否,你都能以亲王之尊安享一世荣华,不至于为我所累。”
“既是兄弟,就不要再说谁为谁所累这样的话。”李琦微微一笑,苍白的面容犹显虚弱,然而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废太子早已对我恨之入骨,其党羽也绝不肯与咱们善罢甘休,此人一日不除,我终是寝食难安。更何况,如今暗中觊觎储位的皇子大有人在,咱们的对手可并非只有废太子一个……十八哥,唯有你我二人兄弟同心,才能……”
短短几句话就已耗尽他的全部体力。李瑁颇为动容,忙俯身握紧他的手,郑重道:“好兄弟……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今日你为我做的事。”
两日后即有消息传到忠王府。彼时,忠王李玙双目微阖,正懒洋洋地斜倚在软榻之上小憩,身边有几个妆金裹玉的美婢为他轻轻捶着腿,神情甚是惬意。府中的内侍李静忠上前施了一礼,恭声道:“殿下,宫中有人送消息来了。”
侍婢们皆知这李静忠是自家主人的亲信,见忠王轻轻一扬手,便都识趣地依次退下。李玙缓缓坐直了身子,又唤住一名即将离开的婢女,吩咐道:“去请张孺人过来。”
这李静忠刚刚三十出头,相貌奇丑,心思却极是缜密,想出的鬼点子最能迎合上意,故而甚得忠王欢心。他从袖管内抽出一封书信来,恭敬地双手奉上,道:“殿下,这是延庆殿的王碧雯姑娘呈给您的。”
李玙展信一看,笑道:“好,她在延庆殿做了这几年的杂役,如今总算有些出息,被盛王提拔为近侍宫女了。”
李静忠含笑解释道:“王姑娘可机灵着呢,这几年在宫中广结人脉,大大小小的人物都结交了不少。如今盛王身边最宠信的宫女名唤碧落,正是咱们王姑娘的好姐妹,自然事事都帮着她了。”
张嫣嫣片刻即至,似乎是刚刚从午睡中被人唤醒,粉颊上还泛着几抹妩媚的嫣红。李玙把手中的信笺递给她,又让她在一旁的胡椅上坐了,叹道:“嫣嫣,咱们还真是太小瞧盛王了。”
张嫣嫣接过信函匆匆浏览了一遍,不禁蹙起了蛾眉,喃喃道:“那毒药可是青蔓的‘断魂散’,服下之后必死无疑,这才短短两天,盛王的身体就恢复了大半,不应该啊……江湖人最重信诺,那宋少主既说没有解药,就断然不会……”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