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仰着身子指着李醇枫,“你这算是什么?越俎代庖?滥竽充数?鱼目混珠?”
李醇枫没有回答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师傅,为何你们都想让李秦复棠?而今这片天下,不正是你们所期盼的海清河晏,四海升平?”
邛道人打断李醇枫,喝道:“可她是个女人!”
她,自然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李醇枫不依不饶,“女人又如何?而今天下之盛,远胜旧棠!”
邛道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自然是不懂的。”
“既然是我不懂,那便请师傅来教。”
邛道人拍了拍李醇枫的肩,双手负后,站起了身子,一瞬间,整间小室便充融着无法言喻的道意,老道人明明衣衫邋遢,却隐然有清气从体内腾出。
李醇枫看到邛道人颅顶腾出一团清气,之后邛道人所在的那个位置便被一团祥和的紫气所萦绕,整间屋子逐渐被这紫气占据。
模糊中,一根手指点在了李醇枫的眉心。
李醇枫的眼睛瞬间失神,意识模糊起来,在将要昏倒的朦胧间隙,似乎听到了师傅的低语。
“这是你的命。”
…………
李醇枫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久的梦,梦里,他站在一座大殿之内,脚下,是跪服的群臣,身后,是一袭明黄色的龙袍。
当他再度转醒,依旧是在那个房间,对面,是他的师傅。
“这是我的道?”李醇枫问道。
邛道人点了点头,“大势不可挡,那是你的一角未来。”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走?”
“从心从性,选择你认为对的,不过不论你怎么走,也总会七拐八折地走到那一天。”
“等我和李秦道个别,告诉他日后相见。”
“不必那么麻烦,书信我已写好留下,你随我与范荼打声招呼便是了,至于李秦,会有人来劝他的。”
说罢,邛道人率先出门,李醇枫跟着走了几步,行至门口之时,又突然转身,从腰间摸出一个青玉瓷瓶,轻轻搁在桌上,复又转身离去。
…………
马车缓缓行出东海城,只是去时比来时多了个马夫,一个相貌风度俱是一流的马夫。
一身蓝色道袍在冬雪的衬映下格外醒目,手中长鞭在空中抖动,炸起空中万点银花。
看着离去的马车,高坐城头的李秦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他默默举起手中酒杯,遥敬那道士,随后将酒杯扔下城墙。城上巡视的兵卒一脸漠然地从他身边经过,毫无所觉。他脚下轻点,如下坠的雪花一般悠悠落地。
雪中,他伸手入怀,握住了那青玉瓷瓶。
…………
碧瑶刚出了范荼屋子,范荼便再次坐到那张棋局之前,指尖轻点棋盘,棋子纷纷而起,在空中分作一黑一白两条小流,规规整整地落在棋瓮中。
“你会下棋么?”范荼笑着抬起头,朝着这空荡荡的房间问道。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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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年轻,范荼诧异了。
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点声音,一个年轻和尚就突兀地坐在了范荼对面。
快,快极了,甚至没带起半点风声。
范荼眯着眼,盯着眼前这个和尚。这和尚并不如何英俊,长相可以说是十分普通,身形也算不得壮硕,身上披着一件红色袈裟,面容平静似水。
容不得范荼不诧异,这般快的身手,这般年轻的面容,实在难以想象。
范荼起了兴趣,开口问道:“你是哪家寺庙的弟子?”
“阿弥陀佛,贫僧是青山寺的弟子。”
范荼拉长了语调:“嗯?青山寺?”
年轻和尚点了点头,忽然说道:“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幻。”
范荼眉头一拧,还待要问,年轻和尚却没给他询问的机会,继续说道:“如法是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