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忧我父母。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鲜我方将。旅力方刚,经营四方。
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床,或不已于行。
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
或湛乐饮酒,或惨惨畏咎;或出入风议,或靡事不为。
这是古时一位士人因怨恨大夫分配工作劳逸不均而创作的诗歌。
在得知此行第一站是北山之时,李醇枫脑子里就突然浮现了这么一首诗,北山常艮之名,李醇枫自然知道,他总觉得,那位当过将军的常艮,选择北山作为隐居之地是抱着一种特别的想法。
李秦回过头,望向后面那驾驼车,冲着自顾自卖弄肚中墨水的道士开口道:“小雅·北山?”
李醇枫眼睛一亮,一改后仰的姿势,身子前倾,惊讶道:“同道中人,同道中人,不成想你也是个读书人。”
李秦无奈一笑,出奇地配合起他的把戏来,拱手说道:“惭愧惭愧,只能听得出出处,却无法像兄台这般记诵全诗。”
李醇枫哈哈一笑,端正了身子,说道:“好说好说,以后学问上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来问我,权当探讨。”说罢就把胸脯拍了个震天响。
李秦拱手微笑道:“道兄高风亮节。”李醇枫轻轻点头。
行在最后的范荼,此刻坐在马车上闭着双眼,汗如雨下,似乎正承受莫大痛苦,那件麻衣的前胸位置,此刻泛出褐色的痕迹。
李秦收回目光,坐正了身子,没人看到,他额上已微微见汗。终于要到动手脱身的时候了,李秦瞳孔微微紧缩,心脏狂跳,他缓缓把拳头握紧,定了定心神。
后面的李醇枫闭上双目,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轻咳一声。
李秦出拳无声,一拳打在驾车人后脑,那黑衣人瞬间瘫软,朝前面跌去。
李秦伸手扶住那人,将其轻轻搁放在车板上,自己则轻巧跳下车去。
在李秦后面的李醇枫在方才轻咳之时与李秦同时出手,轻轻一记剑指,点在驾车人的脖颈,如法炮制,将驾车人搁在车板上,跃下车子。
二人一下驼车,便施展轻功朝东南方向狂奔而去。
最前方的驾车人忽听到一阵诡异的风声,一回头,便被一块土疙瘩迎面击中,仰面跌下驼车。
骆驼受惊,嘶鸣间拉着车开始乱蹦,驼队阵型因此大乱。
为范荼驾车的那位驾车人伸手握住一块飞来的土块,握拳捏得粉碎,缓缓抬起头,嘴角莫名挂起了一抹冷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语道:“逃吧逃吧,我就暂时用这具身体陪你们玩完这趟追逃游戏。”
一枚枚棋子从袖间滑落,在他抬手间,构筑出一间棋阵,困住了惊乱的驼队。
他是范荼,那一掌,魔教驾车人的这具身体便已经没了生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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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荼种下心神,再造了这么一具分身。
当然,这具分身比不得之前被封名所毁的几具,且时效不过七天。
这个容貌身形俱与真身迥异的范荼走下驼车,在原地数了十个数,脚步一踏,瞬间远去。
他的真身重伤未愈,每日正午与午夜都需要打坐,借太阳太阴之力冲洗体内残留剑意,所以只能以分身活动。
至于这驼队内的四个驾车人,范荼选的也极有讲究,都是和如今朝廷取得了联系,暗传情报,想要背弃魔教恢复官家身份的几个人。
故而对于范荼来说,这四个人,其实就是自己沿路之中借以活动的一具具分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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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奔出一截的两个人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