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青山寺只有大殿内仍然点着灯火,这些灯火为殿上佛像镀上了一层金光。
人睡下,佛还在,佛光也还在。
此刻的寺外后山上,点着一个小火堆,小火堆上烤着肉,火旁坐着一个灰袍老道,站着一个年轻和尚,年轻和尚眉目清秀,面容俊朗,只是分明还有没褪尽的稚气,估么着未满二十,老道看着约莫有个六十多岁,满脸褶皱,人老了,又不重视仪容,便分不清是俊是丑了。
年轻和尚看着老道的大快朵颐,咽了咽舌下生出的口水。老道像是忘记了自己道士身份,吃肉喝酒占了个齐全。老道从火堆上拿下烤好的野鸡,不顾高温,张嘴撕下一块已经烤的焦黄的肉,又拿起放在身侧的酒坛捧着咕咕咕地喝了几口,斜眼去看盯着自己的年轻和尚,老道翻了个白眼道:“咋的?教了你功夫你还要蹭吃蹭喝?”年轻和尚脸上堆出暖人的笑脸,心里已经开始嘀咕:“还不是我给你抓的鸡?酒也是我买的。”
老道不去看他,转头又撕下一块肉,草草嚼了几口和着酒下肚,转头看这年轻和尚还是盯着自己手上的烤鸡,骂道:“你这和尚,佛家的几戒被你丢到哪里了?肉想吃,酒也想喝,给你个姑娘,是不是也要睡睡?”
年轻和尚嬉笑说道:“都是学您老人家的。”道人哈哈一笑,撕下一条鸡腿扔给和尚。
年轻和尚笑着摆手,袖袍一甩,荡起不大不小的风,将鸡腿吹了回去“瞅着眼馋,可是真不敢吃。”道人接住飞回来的鸡腿,白眼一翻,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年轻和尚自然便是十九岁的李秦。
老道风卷残云,烤鸡没多久便被吃了个干净,却没再喝酒,他望着又跑去打坐的李秦,笑了笑,低声嘀咕道:“好苗子啊。”老道身形如烟似云,眨眼不见踪影。
翌日清晨,其他僧众仍在睡觉,李秦却早早跑到方丈住处,敲了几下门,醇厚的声音响起:“是如法?进来吧。”方丈刚净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回头笑着问:“如法,有什么事?”李秦道:“方丈,如法想下山历练。”
“为的什么?”
“一为弘扬佛法,二为磨炼武功。”
“如法,在我面前还不说实话?”
李秦难得尴尬笑了笑,道:“弟子佛法自己尚未参透,确实说不上弘扬佛法,这次下山主要是憋得慌了,再者弟子尘缘未了,想回去问问家里的情况,当时年纪小,很多事情没有多想,在寺里无事,想了很多,总觉得心里不安,可能有些迟了,但我绝不能不闻不问。”
方丈笑着拍了拍李秦的肩头,把李秦拉过身旁,两只手搭在李秦肩上,盯着李秦道:“这理由才像话!”李秦笑着伸手打掉方丈的手,这老头,为老不尊啊,在他身上擦手。
方丈笑了笑,说道:“去吧。其他就不叮嘱你了,下山之后记得多行善举,别忘了你是个和尚。”
李秦走后,方丈坐在木凳上,叹了口气,当年封名将这孩子托付给他,说是他父亲李迁害怕他受到朝廷争斗的牵连,佛家慈悲为怀,自然愿意让他来寺里避难。
李秦七年来与道人学武,他也知道,他没阻止,他可没什么门户之见。
因为几十年前,他就教出那么个弟子,和尚教出来的弟子,最后转投了道门。所以说啊,有些事,没必要太在意,习惯习惯就好了。
老人这么一想,就觉得心里畅快多了,唯一麻烦的是,揍那老牛鼻子了的念头越来越重,罪过罪过,方丈摊开一张纸,拿起了桌上的笔写写画画。
只是想想,只是想想而已,老和尚我可是很大度的……
李秦没有和寺里其他人道别,下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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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没有带任何多余的物件,出家人,身外之物何必多求。其他人管别人要饭叫乞讨,出家人那可是化缘!你我相见便是有缘,小僧以一缘求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