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走出密室长长的甬道,轻轻转动门侧的烛台,厚重的两扇铁门便自动拉开了。
小锦蹲坐在门口,一手托着腮,一手挠着头,见素梅出来,站起来给素梅问了个好。
“素梅姐。”
素梅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有话要说,“怎么了?”
小锦把素梅拉至边上,鬼鬼祟祟问道,“素梅姐,那个小姑娘是主家什么人呐?”
素梅绷着脸道,“什么人也不是。”
“好姐姐,主家不叫我多问,可是我这人好奇心重,你就告诉我吧!”小锦挤出满脸的笑容,恳求素梅,“我不信主家和这小姑娘没关系,主家又不是大善人,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个性,要是和主家没关系,主家能这么上心吗?”
素梅闻言,认真问道,“你也看出他上心了?”
“我读书少,姐姐别拿我当傻瓜啊!”小锦道,“主家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是那心机城府比我爷爷还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就算是滚烫的茶泼他身上,他都眉头不皱一下,这回为了里头那小姑娘,天天往这儿跑,来了也不问生意,就光打听那小姑娘的事,什么今天吃什么了喝什么了,有没有说梦话,有没有出汗,我估计这姑娘的奶妈也没主家这么细致吧?”
素梅被小锦这一番侃天忽地逗笑了,小锦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他有着棕色的瞳孔和一头蓬乱又粗硬的头发,他爱说爱笑、爱吵爱闹,虽然名义上是个小厮,可是素梅一直拿他当成小弟弟一样。
“别胡说,当心叫行之听到了,罚你面壁思过。”
“啊?”小锦忽然捂住嘴,视线落在素梅身后。
素梅回头一看,顾行之还真的出现了,且还铁青着脸,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小锦吐吐舌头,找个借口就跑了,临走时深深看了素梅一眼,那眼神带着几分哀求,意思是:姐姐,别忘了替我说情。
素梅转过身,见顾行之一脸郁色,“行之,怎么了?”
顾行之紧抿着嘴唇不说话,素梅猜到,八成是和樱荔有关。
虽然顾行之不爱听,可是素梅还是忍不住开口,“行之,你打算拿樱荔姑娘怎么办?”
“不知道。”顾行之心里很乱,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拿樱荔怎么办。
他知道樱荔可能会拒绝他,可是他也想不到樱荔会拒绝的那么直白,那么毫不犹豫,那么不给他留情面。
这么多年来,他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妥,他将接下来人生的每一步都安排的滴水不漏,他有耐心、也有自信、按照他的规划,他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在这之中,偏偏出现了一个异类,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不是个冲动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绝不会做,可是他就那么头脑一热、那么不计后果的把樱荔给偷了出来。
而这还没完:
对于皇宫的人来说,樱荔已经是一具焦黑的尸体,她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至少在京城、至少是这两年内、她都不能再露面。
她不能露面,那她应该要去哪里?
此为其一。
眼下,他能为她找到两个去处,第一个便是安排人将她送到西北边城一带,早年槐奴曾经是西北的行商,他可以动用槐奴的人际关系让樱荔在边城落脚,可那样的话,他就不能陪在樱荔身边,毕竟自己如今是内阁首辅,怎能擅自离京一去不归?
第二个办法便是叫樱荔一直藏在京城,躲在他这个不为人知的宅子的密室里,这里很安全,东厂的人就算想盯着他,也不会找到这里,可是这样的话,樱荔和被关押的犯人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第一个问题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第二个问题:
樱荔根本不愿意跟着他。
“行之,你不能一直关着樱荔姑娘,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我知道。”顾行之揉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