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哭过了。
妇人回道：“只有德妃娘娘一人，娘娘说她睡糊涂了。”
胤祯张着嘴，喘着粗气，有些呼吸不上来。这妇人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不说四哥怀疑，就是他听了这些，也不得不怀疑。
对于额娘，胤祯心里是可怜她的，因为她出身低微，因为在自己开始有记忆开始，额娘就不得宠了。
可是……那是他的额娘，四哥有皇贵妃，而自己，只有她了。
他真的没想到眼中温柔爱操心，脆弱又可怜的额娘，原来竟是……
“她图什么呢？”等妇人被带下去，胤祯哆嗦着问。
胤禛没有说里面还有十四弟的原因，只是摇摇头道：“总归是有自己的目的。”
“四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胤祯扭头看着胤禛，愤愤不平道：“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个？为什么不一直瞒着我？”
“额娘收了佟家的礼，佟家适龄未婚的有一个，名叫舜安颜。佟家虽然出了个隆科多，让汗阿玛厌恶。但是这些年韬光隐晦，对于佟家，汗阿玛始终有些挂念。”胤禛缓缓解释道：“舜安颜若是个好的，便是将五妹妹嫁过去也无妨，总归是在京中，你我都能照顾，但是……”
“他不好。”胤祯咬着牙，肯定道。皇贵妃出自佟家，四哥必然对佟家更为了解。
胤禛点点头道：“一个贪恋美色没担当的绣花枕头，若非出身佟家，哪里配跟我妹妹相提？我宁愿五妹妹嫁去蒙古，起码有自己的公主府，有侍卫营，朝中又有你我牵挂，总好过在佟家受气。”
胤祯低下头，双拳紧握，心中充满了不甘跟无奈，为什么他们有这样的额娘？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额娘？
“十四弟，我并不希望你受伤，我想要永远护着你们，如果可以，我更想瞒一辈子，但是我又怕你无意被利用。我在宫中的时候，能护着你们，可是出宫后，很多事情难免顾及不到。”胤禛伸手将弟弟抱住，充满悲伤道：“你注定是要上战场的王者，哥哥希望你无坚不摧，没有任何的软肋。但又不能保证你永远不会受伤，不会被算计。所以你必须时刻警醒，才能更加强大。”
“四哥，师傅说，成为大将军王的路很难，要吃很多苦，受很多的罪，我不怕吃苦受罪，可是我现在真的好难过。”胤祯再也憋不住了，抱着胤禛就嚎啕大哭。
他跟十哥不一样，隐约记得自己年幼时也爱哭的很，但是开始习武以后，他就很少哭了。他喜欢习武，他想要四哥五姐姐……甚至是额娘都为自己感到骄傲。
师傅说想哭的时候就多流汗，流汗代替哭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作为，可他今天真的好难过。
他不怪四哥给他说了实话，若是四哥一直不说，如果额娘一开始就告诉自己，想让姐姐留在京城，嫁入佟家，他会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