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闻人家有钱, 又或者有靠山,那根本就不会惧怕被赶出村子,但问题就在于他们既没有靠山也没有银子, 本身又是逃难过来的, 没什么根基亲友,一旦被赶出了村子, 肯定会被别人欺负死的。
闻人澄现在又是这个样子,没有拿到闻人奚这边的银子,又得不到闻人奚的出手,闻人家基本翻身无望了,这种时候他们是绝对不敢一家子离开村子的。
闻人家心里清楚, 闻人奚现在将整个村子都笼络住了, 他们根本就不敢真的对她们怎么样,甚至现在就连老村长都站在她那一边。
若是平时,即使分家了,亲爹拿儿子一点东西怎么了?这能叫偷?
可惜,不管闻人家的几人多么不甘心, 此时都不敢和老村长反驳什么,就连向来泼辣,家里又一直生活在小安村的王氏此时都没敢说什么。
又不是没看到另一户外来户有多被排挤。
“大丫, 你爹这个腿,现在伤成这样, 你给他拿点伤药,我回去自己给他上药就好,不麻烦你。”李氏看着迷迷糊糊刚醒来的闻人老三,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道。
要不然,以家里这个情况, 肯定不会出银子去镇子上的医馆找大夫的。
作为闻人老三的媳妇,李氏是最不希望闻人老三出事的,她现在两个女儿都不认她,如果闻人老三也出事了,那她是真的没有依靠了,至于闻人老大,那跟她没有关系,她只管自己男人。
“不好意思,没有。”
闻人奚并不怕别人觉得自己太过冷血,没有人会到她面前来指指点点,真的到她面前来,闻人奚会直接将人拉入黑名单。
还是那句话,她并不欠着小安村这些村民的,他们是交易,她自然有拒绝的权力,而不到她面前来说,谁在意你背后说什么东西?
闻人澄并没有过来,此时正在家中,看着自家长辈扶着闻人老大还有闻人老三回来,表情瞬间就变了。
他们表情都很难看,还透着沮丧与不甘,一看就知道没有达到目的,那么他的手臂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么放弃吗?他不甘心啊!
“娘,怎么样?”
何氏没有说话,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儿子,心酸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若是知道会有今天,若是知道大丫会有这样的本事,当初绝对不会冷眼旁观任由闻人娇欺负她的,也不会因为得到好处的是自家这房,就看着婆婆王氏想要牺牲大丫。
谁能想到,大丫居然会这般,而自家却走到了这一步呢?
闻人老头整个人都被打击得不行,腰背都弯了,看到大孙子希冀的目光,心里也不好受,“澄哥儿,日后就这样吧,你也十六了,又是个识字的,手虽然不能写太多字,但记账没问题,我到时候到镇子上看看,能不能给你谋个账房的生计回来。”
闻人澄如遭雷击。
他没想到,闻人老头直接就放弃了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说好了,逼着闻人奚拿钱出来的吗?
李氏将闻人老三扶到自家屋子里躺好,走到外面就听到闻人澄在质问公公,脸上顿时有些嘲讽,“为了你,现在村子放话出来了,若是再去招惹大丫,就将咱们闻人家赶出村子,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这代表了什么?闻人澄当然明白,随后就知道闻人老头为什么会放弃了。
对闻人老头来说,他那无法确定的前途绝对不值得全家赌着被赶出村子的风险。
闻人澄顿时绝望了。
事实上,在镇子上或者县城里给人家铺子里当账房,对于小安村的这些人来说,已经是一件极为有面子,极有本事的活计了,但是对闻人澄来说,对他原本的人生规划来说,都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他在书院里努力读书,不是为了去给人家当账房的,是为了考取功名,实现抱负的啊!
可是现在,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