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十月中旬,操场上尽是穿着运动短袖的青少年们。
上午是跳高跳远项目,她们几人个高腿长的女生都报了女子组,周玥只报了跳远,跳高她不太擅长,选择在旁边加油。
路洐野置身操场,秋日的阳光落在身上,她眯着眼睛望向远处,看跟其他老师站在一处的易钦枝。
眼前的场景,好像和记忆中的重叠,这场运动会让她毕生难忘。
正是在这场运动会上,让路洐野意识到,她对易老师的心动,是真正字面上的心动。
那时易钦枝也参加进运动会,她是接力的倒数第二环,最后一个是路洐野,她们间隔二十米距离,不算很远,说近却也不近。
路洐野却好像,能清晰地看到易钦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到她有些紧张,呼吸的幅度。
很神奇,易钦枝的所有动作,好像都跨过这二十米,变得更加清晰,路洐野侧着身子扭头回望,借着盯接力棒的机会,目光全落在易钦枝身上。
她看到易钦枝接过接力棒,朝她跑过来,那一刻,世界好像按下慢放键,她看风吹起易钦枝的头发,她抿着嘴巴,眼睛很亮,是带着激动和笑意的。
易钦枝迎风向她跑来,路洐野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重锤唤醒,突然不受控制般,“咚咚咚”地跳,好像下一瞬间心脏就会冲破胸腔逃出来。
不是紧张,不是恐惧,她心跳得夸张,因为易钦枝举着接力棒奔她而来,她沉寂多年的感官,被扑面的风唤醒了,仿佛听到远处花开的声音。
回过神来,路洐野低头,摸摸鼻子轻笑出来,明明以为是很久远的记忆,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每一处细节都记得清楚。
她再抬头看易钦枝,发现易钦枝似有所感,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
操场上加油呐喊声音嘈杂,易钦枝却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目光精准的与路洐野相撞。
易钦枝停下与年级里其他老师的聊天,“我的学生在那边”,易钦枝说,“我先过去了,李老师。”
路洐野看着易钦枝暂停和其他人的聊天,对她挥了挥手,就朝她走来,路洐野自己都没发现,她脸上的笑有多甜,酷女孩也会有这样笑容温柔的时候。
易钦枝穿过人群,最后踮着小碎步快速走来时,路洐野好像又吹到了,上一世的那阵风。
她想,她永远会不断重复地喜欢上易钦枝。
“比赛还没开始呢,等会开始,我来给你们当拉拉队”,易钦枝说,“加油。”
“周玥她们呢,怎么没一起”,易钦枝没有看到她的小伙伴,问道。
路洐野,“她们在那边拉伸”,她没有拉伸,而是在操场上晃悠,找易钦枝的身影。
易钦枝作为班主任,要关注全班同学,会不会运动过量,磕了碰了,她陪路洐野做完拉伸预热后,便赶紧跟体委一起,去看扔完铅球后低血糖的同学。
“高三三十班的路洐野,你每次一次跳跃,都吸引着我们的视线;你每一次起跳,都绷紧我们的心弦,我们为你呐喊,为你自傲,路洐野,加油加油加油!”,主席台上的激情的鼓励打气声,听得路洐野头昏。
那三个狗东西,根本不是去拉伸,是借了纸笔写加油稿交上去,让主席台坐着的同学读,那三声情绪递进的加油,连着她的名字,响彻操场,路洐野臊得脸红。
路洐野去找搞事情的几个人,制止她们后面继续写出什么惊人之语,这油加的完全是来影响她比赛发挥。
逮住她们时,言迟正在用手机搜,运动会各种加油短句,周玥在唰唰往纸上写,李乔往主席台上送,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们就躲在主席台后面。
运动会像是假期的延续,只要不在教室里上课,做什么都显得有意思,渭城中学操场热闹的,连外面的行人,都会驻足在栅栏外观看。
路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