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坍塌吧。
“活在沼泽里的你,连同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一样的龌龊肮脏,会毁了我的女儿。”
“呵,那父皇呢,父皇不是已经毁掉了母后吗?”
对于父皇而言,朱皇后和皇姐就是他的逆鳞,怒犯天子又如何,他已然无畏了。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晨曦的风穿过窗棂,拂动一室清幽。
月白长衫,玉冠束发,少年削薄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流转的眼眸里沉淀着冰雪般的冷意,将一身脆弱狼狈埋葬在深夜里。
解除禁足令,再见谢谦之已是半月之后的事了,枝头残菊抱香。
他坐在角落里一如当年光风霁月,可以靖安却再不是当初守望着他的少女,入口的菊花酒都失去了原有的香甜,只留一味清苦沁入五脏六腑。
今日是重阳,登高望远,品酒赏菊,琴音隔着流水潺潺,绵绵不绝。
她穿着草绿色上襦,烟灰色的齐腰襦裙,竟是鲜有的清新妍丽,黄叶在她身后晕染成一片凄凄。谢谦之的酒盏里荡开丝丝涟漪,倒映出他脸上一片苦涩的笑意,如今连看着她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他竟只能这样小心翼翼的在角落里注视着她。
即便再漫不经心,深入骨髓的熟悉依然让靖安在第一时间觉察到那人过于灼热的目光,竟然还不肯放手吗?在经历了那样的羞辱之后,也是,他曾经可位极人臣呢,在尝过权利的滋味之后,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僵持,空间似乎都因此凝滞,她眼里满满的都是恶意的讥诮和讽刺,看着他像看一滩深渊里的烂泥。谢谦之的眼都被她的目光刺痛,心里某个地方一片酸涩,靖安她,何尝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呢,她从来都是如履薄冰一样的小心翼翼……衣袖下的手慢慢攥紧,他从来没有给过一丝回应。
崇德书院的金桂都开了,细碎的小黄花星星点点的缀在绿叶间,随风送来一阵清香。妙龄的少女在树下攀折桂花,各色的披帛在风中轻飘,远远望去,正是再美好不过的景致。
靖安支着手,懒懒的望着,可惜父皇气还未消,给了阿颜不少事,连一贯的南苑议书都暂时停了。她本是不想来的,却也经不过母后的苦劝,待看到这么多“青年才俊”,靖安也就知道了父母的心思了,算起来离杏林春宴也不远了……
细长的羽睫敛下眼中缜密的心思,周遭的喧扰都被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六公主楚云端着酒上前,眼里满是幸灾乐祸,她的靖安姐姐可是第一次被禁足这样久呢!
“靖安姐姐今日怎么这样素淡,怎么说也是禁足放出来的,何不穿一身喜庆的去去晦气。”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而尖利,落地有声。靖安遭陛下禁足,连中秋家宴都未曾出席,这事早传遍宫闱,众人心照不宣,偏偏这位娇贵的主,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触霉头。话虽如此,众人眼里却还是兴趣盎然,这般受帝后宠爱的靖安公主究竟是因何触怒了帝王,连带着太子也被没有什么好脸色,难道是公主又固态萌发,闯下什么祸事不成?
靖安却是连眼都不抬一下,自顾自的倒酒,饮下,意态闲散。
楚云就被这样的无视狠狠刺痛了,母妃怅然的叹息再度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云儿,皇后娘娘不争不怒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或者说对她而言根本可以无视。”
她宁可靖安能如平日一样反唇相讥,也不想看见她这幅置身事外,高高在上的样子。
楚云冷了脸,看了眼周遭的世家子弟,再度开口:“也无怪乎父皇不生气,男女七岁不同席……”
楚云的话堪堪停在了这里,留人遐想,余味无穷,她赌靖安为了太子绝不会去解释些什么,至于旁人怎么想那就与她无关了,即便是父皇怪罪下来,她也只是一时失言罢了。
这话一出,周遭人的脸色是变了几变,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那独坐一隅,沉默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