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给他弄点肉吃吧。十四岁,这么高?”陈皎比划了一下,少年再次大觉受辱。
“谁这么高?我是没有站直——”
文君:“闭嘴,将军不杀你,你不跪下来谢恩,还满口胡言乱语!”
少年:“你主子都没说话,你忙什么?再说了,我现在趴着,不比跪着还厉害些?”
“强词夺理!”
陈皎又走两步,再次回过头。
文君和少年双双闭嘴。
陈皎负手道:“对了,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公孙朗。”
陈皎眼皮一跳,她沉着脸,不动声色地一点下颌:“好。”
她加快脚步。
“将军!”
见陈皎转身要走,法正和文君颇有默契地齐声阻拦。
陈皎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太晚了,休息时间,大家都先睡觉吧。睡觉是第一生产力!”
“……”
陈将军又开始说令人费解的句子了。
为了坚决贯彻陈将军的指示,杨文君亲自捉刀,将公孙朗捆成粽子后,押解到自己帐下看管。
月光下,她身上的轻甲流转着一层银白色的浮光,像雾气,衬得她皮肤分外白。
她没好气地抱着刀:“别看我家将军好脾气,轻纵了你——她管得了我的刀,可管不了我的手。”
公孙朗毫无做俘虏的自我修养,坚持不懈地呛回去:
“你倒是她的一只好狗,只可惜人家未必领情。”
杨文君眯起眼,哐啷一声,刀刃寒光一闪,已脱鞘而出。她单手一捏刀鞘——木制的鞘身咔嚓一声,登时断裂。
法正忙说:“中郎将!”
杨文君回过头:“做什么。”
法正摇头:“中郎将请先随我出来。”
杨文君跟着法正来到外面。
法正沉声说:“不要动他,将军留他是有用处的。”
文君:“将军做事向来有她的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
法正压低声音道:“……他或许是辽东太守家的人。”
杨文君一愣,抬起头:“公孙康?”
清晨。
陈皎刚刚起床,就被法正拖到了案前。
她瞥见案上堆着的一大摞竹简,惊恐万状:“那是什么?”
“颜良部曲六名千夫长、六十名百夫长的详细簿册。”法正说,“姓名、年龄、籍贯,家中人口……”
“……”陈皎以手扶额,哀叹一声,“啊。”
她知道法正把这些搬过来是为了什么——部曲新降,人心不稳,她得怀柔,得抚慰,得拿出一派知遇之主的架势,亲切地拉着每一位下级将领的手,和他们谈论家中老婆孩子才行。
陈皎从军快十年,还是根本不会和将士打交道。
普通士兵还好,他们对陈将军的社交能力显然没有过高要求,只求别在战场上要他们乱送人头就好,陈皎很符合他们的要求。至于那些千夫长、百夫长……
陈皎只得拿起最上面的一卷,苦着脸开始读。
她读了三句,抬起头:“连有几名小妾、孩子嫡出庶出都记了,未免也太细致了些。谁做的?”
“在下。”法正颔首,“多谢将军夸奖。”
陈皎又读了两行,惊叹:“哎呀,这人有二十七个儿子!不过是个百夫长,如何养得起?只怕贪污军饷。”
法正:“……将军触类旁通,还是快些看正经的要紧。”
陈皎一时觉得自己像是刘禅,被相父逼迫着读书,又读了三行——
“将军!”
陈皎松了口气,抬起头:“何事?”
“那名刺客说,有一绝密之事愿意禀告将军,”校尉道,“不过,他要拿一件东西来换。”
陈皎放下手中的竹简。
她其实早有预料,但看到校尉期待的目光,还是故作惊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