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宗岐扮成下人的样子去了公皙竹的房间,他从巫医哪里问到了公皙竹的情况,很不放心,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眼。
于是宗岐亲眼目睹了公皙竹旧疾复发的样子,公皙竹侧躺在床上,脸色涨红,不住地咳喘,眼尾绯红,细密如烟的睫羽沾上一层湿润的水汽,公皙竹的肤色很白,配上那一头漆黑的长发,衬得更加莹莹易碎,让人心痛。
宗岐连忙掏出了巫医给的药丸,塞到了公皙竹嘴里,他本无心思,但当公皙竹的舌头无意间舔到他指尖的时候,那柔软湿润的感觉,使得全身如同触电一般滚烫发麻,不知所措。
他定定地望着公皙竹的脸,公皙竹眼眸中像蒙着一层灰霾,无论如何都抹不去,宗岐心跳渐渐急促。
且不说白欲为了不让人夺走公皙竹,封了南若离的记忆,如果是他,怕只会做的更狠。
虽说论妖力他不及白欲,但他这一族在妖中地位特殊,属于世袭谏官,没什么实权却可以掌握妖帝生死,如果妖帝做了什么对不起妖族的事,他可以杀了妖帝,只是若他滥用权力,妖帝死后,他也必死无疑。
公皙竹恢复了些意识,茫然地看着将他揽在怀里的人,而后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攥着宗岐的衣袖,乞求道:“带我走好吗,我已经……受不住了。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行。”
宗岐心脏抽痛,手指微屈,有些动摇,但表面上没有什么动作。
“求……求你。”公皙竹垂着头,声音颤抖。
他已经把自己放得极低了。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公皙竹以为自己再也听不到回应,心灰意冷。
“好……”宗岐哑着声音道:“我带你走……”
宗岐在公皙竹耳边轻声说:“可还记得我送你的那瓶药,那药能在你濒死的时候救你性命,但有个副作用,在那之后,你会忘记所有,只记得我……”
没等公皙竹反应过来,宗岐就已经将药从公皙竹身上找了出来,塞到了公皙竹嘴里。
公皙竹眼皮越来越重,“睡一觉就好了。”宗岐的声音像是从幽谷传来,蛊惑着他的心神。
宗岐温雅地轻笑了一声。
动妖帝的人,这可能是他做过最疯狂的事了。
公皙竹作为一个普通的凡人留在了宗岐身边。
两个月后,书房内,公皙竹如同十几年前一般,静坐在书桌旁,纤尘不染,美得如同天上谪仙。
宗岐笑着将温好的茶换上,“先生尝尝?”宗岐将茶递给公皙竹。
公皙竹抬眸,将宗岐手中的茶接过来,喝了一口,“谢谢。”
“你还是这么客气。”宗岐语气中含着一些无奈。
闻言,公皙竹欲言又止,样子有些羞赧,耳边也攀上绯红,“抱歉,虽然你说我已与你成亲,但我确实没有这些记忆,我……不习惯与太过亲密。”
“是啊,你都忘记了呢。”宗岐神色中不无哀痛,“虽近在眼前,却恍若远隔千里,千里的相思苦,先生真是狠心。”
“抱歉……”公皙竹满含歉意,他醒来时记忆全无,只有一些零碎的关于面前这个人的记忆,他说他们成过亲,是夫妻,他虽然不信,但心底似乎总有一种力量在推着他相信……
很奇怪但好像他又应该那么做,去无条件的相信眼前这人的话。
宗岐也怀着自己的心思,按说公皙竹吃了那药,醒来应该对自己是完全信任的,但大抵是公皙竹防备心比常人要重,所以药对他没起什么作用。
“别说抱歉,”宗岐亲昵地抱着公皙竹,低声在公皙竹耳边道:“即使没有记忆我们也会在一起。”
公皙竹神色微愣,不由自主道:“好……”
宗岐深深地望着他,旋即温柔地含上了公皙竹的唇,一深一浅地轻轻试探着,有些放肆,但也没超过公皙竹忍耐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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