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欲一个人坐在了井底,将自己缩成一团,用尾巴包了起来。
花湘馆中,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银针刺入公皙竹的指缝中,每刺入一支,他的心就像被凌迟一样被人刀刀割下,无法呼吸。
他恨公皙竹,却又无法自拔地爱他。
当初他是多么渴望公皙竹能回应他,明明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那人却对他一如既往的冷淡。
那人甚至都吝啬能对他笑一笑。
他跟在公皙竹身边时,曾经看到过公皙竹赞许南若离修炼的进步快,以后能成大器,还宠溺的揉了南若离的脑袋。
白欲的红眸中蒙上一层阴翳,抱着自己的身体更紧了。
他也想要的,他也想得到公皙竹的认同。
为了能让公皙竹对自己另眼相看,他没日没夜的修炼,高烧发热也不曾间断,甚至一次试练刚刚结束,他就因为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
醒过来后,师兄弟都在抱着他哭,说是从阎王手里硬把他扯回来的,再晚一步,就该阖眼长眠了。
但是,围着他的人里面没有公皙竹,公皙竹甚至在他昏迷的期间都没来看过他。
那人就从来没在意过他。
他当时又气又伤心,整日患得患失,思索着他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哪里让公皙竹讨厌了……
最后还是因为喝了些梨花酒,才壮着胆子去问了那人。
当时的他从背后抱上了公皙竹的腰,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后,哽咽地问公皙竹为什么不来看他……
而公皙竹当时说了什么呢?
白欲抬眸,井盖缝隙中打下的晨光刺入了他殷红的瞳孔,如一朵妖冶的红色野蔷薇。
公皙竹反问了他为什么要去看他。
想到这里,白欲嗤笑了一声,不仅如此,公皙竹还说了让他记住自己身份。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之前在身体上回应了他的……
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一开始要接受他……
这样的态度,真的让他很痛苦,白欲捂着双眸,将头埋在胸口间。
真想就这么一直待在井底,如果他一直待在井底就不会遇到公皙竹,也就不会知道是他杀了他的族人……
他宁愿一辈子被骗。那样也好过知道这真相。
白欲喉中酸涩,公皙竹对他的伤害他可以一概不追究,即便剜他的妖丹,即便将妖丹送给旁人,他都能接受。
但是,唯独杀他族人这一条,他不能放过公皙竹。
他是万妖之帝,那是生来的责任,他不能弃那些死去的妖于不顾。
怨就怨你公皙竹没有斩草除根,白欲心中刺痛。
卧房中。
奶糖给了江淮一些能让他的身体多支撑一断时间的药,他喝了之后,觉得有些困,昏昏欲睡就进入了梦境。
在梦境中,他的年纪不过十几岁,穿着一身墨青色秀着公皙家纹的道袍,独自走在幽静的密林中。
此时正值夜色,周围昏暗一片,月亮也被乌云遮住没有一丝光亮。
杂草丛生,树枝繁茂,随便一株灌木丛都能将他的身躯淹没。
隐约还能听到吱吱的声音,就像蛇暗处对着他的背影在吐信子。
他很害怕,一直在叫着兄长的名字。
可惜没有人回应。
后来,他踩进了猎人的陷阱,脚腕被夹子夹得死死的,那怕是已经骨折了,疼得他额头冒汗,却也不敢在这地方过多停留。
因为这里是妖族的领地。
他是除妖师,万妖最痛恨的那类人。
但事与愿违,他的血招来还是招来了妖,那是一群狼妖,他们惊呼着把他叼进了妖帝面前。
他被堵着嘴巴,反绑着双手,无法反抗,只能惊慌失措地看着周围的妖。
他把希望寄托到了万妖之帝的身上,有种可笑的天真。
妖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