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发福男人摇摇头,有点惊讶:
“小路总这么护着路家少爷?路氏现在在他手上,我还以为这老狐狸会乘机把这毛头小子底裤都骗光。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另一人撇撇嘴:
“想什么呢,路氏和路杳是路华浓拜托给路云川照顾的,别人的面子他不给,路华浓的话他还是该听的吧?”
“什么路华浓啊。”
一个年轻女孩捂着嘴笑了两声:
“我看可不是。刚才有几个人说看好他,有意帮他给路家小少爷设个套,你们没听他怎么说的啊?”
“怎么说?”其余几人异口同声。
女孩耸耸肩。
她想起了当时的画面。
那时,听见对面两人说到路杳不谙人事、说可以帮他给他使点绊子的时候,路云川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他垂着眼,看着手里酒杯中的香槟映出头顶灯光细碎的光斑。
眼睫落下的阴影让他的瞳色显得更深了些,身边的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直到几息之后,路云川似是微微叹了口气。
他抬起眸,目光从身前那两人面上挨个过了一遍,这才不紧不慢道:
“路杳是路家唯一的继承人。我现在为路氏做事,所以,路氏属于他,我也属于他。”
这话的指向已经很明显了,刚才说要算计路杳的两人笑得尴尬,其余人也明白了路云川的意思。
他没有动路杳的意思,那路杳,谁也碰不得。
那边,路杳一个人去了玫瑰庄园的后花园。
现在不是玫瑰的花期,后花园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有一些常青的植物在月光下舒展。
今晚来赴宴的人大多都在厅内,大概只有路杳一个人跑来后花园看风景。他一个人在花园里晃悠一圈,莫名觉得,这里比路云川家的月季园差远了。
但一想起这个人,路杳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就又翻涌起来。
他一把扯掉了自己用来绑头发的小皮筋,像小孩一样,幼稚地拿它撒气,把它用手指撑起来,对准垃圾桶,把它当路云川弹飞了出去。
小皮筋精准地飞进了垃圾桶里,眼不见心不烦。
路杳心里多出点报复成功的快意,随后又觉得自己无聊,弯唇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撩了一把垂下来的长发。
路云川这人是不错,他很吸引人,更对路杳的胃口。
但有趣的人世上多得是,也不一定就得是他路云川。只是如果还没吃到就松口,又总有些不是滋味。
“呃,你好?”
正在路杳心里理着那些乱七八糟情绪的时候,他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那时候晚风吹得路杳的头发有些乱,他抬手理了一把,抬眼看去,这就在隔壁露台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孩。
路杳打量了他一眼。
那男生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长得不错,是帅气又阳光的类型。
路杳兴致缺缺,他冲他弯唇笑笑,收回了目光,语气略显懒散地回了一句:
“你好。”
“你也是被长辈抓来‘历练’的?里面真够闷的,我好不容易溜出来的,没想到还能遇见别人。”
这栋房子每扇落地窗门都连着一个独立的小露台,男生就站在隔壁的露台边,手肘撑在边缘和路杳说话。
随后,他似乎是觉得这个姿势不方便,索性从里面翻了出来,直接倚在了路杳旁边。
路杳瞥了他一眼,来了点兴趣。
他往近挪了两步,也学着男生的姿势倚在露台内侧:
“算是吧。”
“那还挺巧,认识一下?我叫罗帧。”
路杳微一挑眉,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路杳。”
罗帧刚才离得远,没看清,此时近了,才借着露台的灯光看清路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