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小声着点儿,仔细被车上的老太太和姑娘听到了。”高嬷嬷眼睛扫过两人,提醒道。
两人对视一眼,捂着嘴偷笑。
其实,哪止这一车的丫鬟婆子感到吃惊,就连先前那些做了贼寇的西羌人都是一直瞪大了眼睛,目视着一队人马走远,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大宸国那个打退了他们的勇将,竟心甘情愿地给别人赶起了车?!
那些随从凑过去问那贼寇头头,道方才那人到底是不是打退他们西羌人的大将军。
那头领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穿透而过的羽箭,手早变麻木,那被箭身戳出的洞口,流出的鲜血已经变黑凝住。头领万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能射出这般准、狠、厉的飞箭,除了西阳军的大将军席夜枫,整个大宸国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就算是后来跟来的那男子,箭术虽准,也只是堪堪穿过手掌,比之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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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夜枫的坐骑有个名字叫破风,这匹马跟着他征战数年,经历了大小数十次战役,每每载着他乘风破浪、奋勇杀敌,如今却被他用来拉车,当即就闹起了脾气,故意摇摇摆摆慢吞吞地走着。
“破风,你是今个儿草没吃够还是我虐待了你,再不走快些,下次便直接让你去拉货车。”席夜枫抬起一脚踹了踹他的屁股。对于破风他从不用马鞭,因为破风极有灵性,每次几乎都能听懂他的话,可是这一次偏生跟他作对似的,哪怕他脚踹后臀也无动于衷,仍旧坚持己见,悠哉而行,再时不时低声嘶鸣两声,偶尔臭屁地甩甩马尾巴。
车内的洛清鸢听着那一人一马的诡异对话,强忍了笑意,只那嘴角的弧度却是不可抑制地扬起。
洛老太太才小憩了半响醒来,疲乏已是去了大半,听到这番动静,也笑着摇摇头,不想赶车的席夜枫听见,便放低了声音对洛清鸢道:“这定远将军是个好小子,还是你姐夫的堂兄,跟我们算是沾着点儿亲戚关系。我如今没事歇着,这么一琢磨,便又想起上个月你姐夫找来的那些护送你父亲的士兵,貌似也是他手下的人。横竖怎么看,这人情都是欠下了,祖母想着抵达西阳后,一定要让你父亲到将军府送到请帖,请了他到府中吃顿家常菜,也好让你父亲表达一下谢意。”
车外那男子跟马的嘟囔声慢慢消了下去,耳朵微动一下。
“祖母所言极是,这人情怎样都是要还的,不过,孙女儿以为,这人情太多太大,一时还真还不清。”偏头想了想,露出一抹邪笑,倚着洛老太太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极低,“祖母,孙女听闻西阳这边城之地尚武不尚文,父亲经了这一遭贬谪,纵使是西阳文官中官职最大的,可谁又晓得当地的百姓给不给这个面子。若是父亲跟将军走得近了,百姓哪还敢看轻了去。”
洛老太太听了这话后微微吃惊,好生将她打量一番,“怪道兰丫头总在我面前说你鬼点子多,小小年纪都学会精打细算了。”这么多年来,洛清鸢和洛清兰每日定会给洛老太太早晚请安,偶尔也过去陪着聊天解闷,可洛老太太却觉得,鸢姐儿这一个多月的悉心照顾和大半月的一路相伴,加起来的时日都要比以前多。遇到贼寇时鸢丫头虽惊怕,却愣是一滴眼泪没掉,比她想象中的坚强多了。
洛清鸢听了洛老太太的话,眼睛一瞪,忙抱了她的胳膊,嘟囔着数落道:“好啊,原来大姐趁我不在的时候,尽在祖母跟前泄我的底,叫我如今一点儿面子都没了。”
驾车的席夜枫早早竖了耳朵去听,这娇气十足带着几分嗔怪的声儿被他悉数用耳朵捕捉了去,眼里不知不觉就盈满了笑意。心道:不错,她的意见甚好,是该让两家联系紧密些。
洛老太太见她笑意吟吟,整一个浑不知愁滋味的天真姑娘,心里便陡然升起几分悲凉,握住她小手轻轻拍了拍,沉默下来。
洛清鸢本欲多多说笑,让老太太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