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秋收的时候,见红薯长成,心里有了底,所以前几日的时候也去县衙那边去上契,只是那天去的时候,门口衙差告知民妇,让民妇在家中等着,待大人来评定土地等级时,一并上契就好。”
话说的,可以说是有条有理。
这田地嘛,自然是能种了粮食有收成的才叫田地,否则话,便只能叫做荒地。
那怎么验证这地是田地还是荒地的,可不就得种下去,收起来粮食,才能判定嘛。
所以苏木蓝等着收了红薯再去上契,也是在理儿。
白康元见状,略松了口气,看苏木蓝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
就连方主簿也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韩氏越发不满地撇了撇嘴,“那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进米铺偷米的贼,可都是要说自己正准备要给钱呢,要是店家不注意,那就不知道是给还是不给了。”
这个韩氏!
白康元这会儿,只想把韩氏的嘴给缝上,只是碍于方主簿在场,只能强压了火气,目光像刀子一样,在韩氏身上剜了又剜,“韩嫂子,这事儿方大人心中有数,你就不必多说话了。”
“我是怕大人被她给蒙骗了,出言提醒两句罢了。”韩氏不服气道。
苏木蓝瞧着韩氏,眼中的光都冷了下来,瞥了她一眼后,冲方主簿福了一福。
“大人若是有疑问,回去查问一下就好,那天是初二,我大约是巳时初时到的。”
方主簿微微一笑,但并没有回答苏木蓝,而是看向了韩氏,“这位婶子,这大冷的天儿,你也在外头吹了许久的冷风,是家中没有儿女操持这事儿吗?”
见方主簿不理会苏木蓝,只跟自己说话,口气还十分和善,韩氏咧嘴笑了起来,“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吹点风也不打紧,只是这么大的事儿,不能不出来瞧瞧,家里头有儿子和儿媳,可这办事也不让人放心的很,还是得盯着才行呢。”
“原来如此。”方主簿直起了身子,看向苏木蓝,“去瞧瞧那的那块新地吧,刚好一并上了契的。”
“是,民妇为大人引路。”苏木蓝福了一福,在前头带了路。
方主簿和其他人急忙跟上。
只是在跟上时,没忘记瞪韩氏一眼。
有个衙差更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冲地上啐了一口。
韩氏自然感觉到了那些衙差们的恶意,更是对方主簿不理会苏木蓝迟迟不上契的事儿有些纳闷,“哎,这都什么世道……”
在场的其他人,到是有人瞧了出来。
苏木蓝说自己去县城,时辰都说的清楚明白,自然不是撒谎了,方主簿只问韩氏为何在这里,韩氏的回答是不放心儿子儿媳,可见平时是个专横会挑刺儿的,并非良善之人,自然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韩氏身为同村人,在外人跟前,不护着自己村的人,偏生要往外扒,这种损人不利已事儿,人家衙差们当然也会看不起。
有人偷偷的笑,却也并不跟韩氏说清楚,只留下韩氏一个人在那气得直跺脚,脸都被气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