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扩张到五十多人,把大巴车坐得很满。
潮哥找的地方真是不错,是当地一处有名的水库。
他戴了个粉花墨镜,跟钓场的老头一块走在前面,有几分导游的气质。
“冬天淡水鱼都不开嘴,饵要选又腥又香的料子,哎,田哥给你们都拌好了,旁边炭盆也支起来了,很暖和的,放松钓鱼晒晒太阳,好好休息一下咯!”
“潮哥!他们说要把你扔下打窝!”
“别啊我那么瘦,一点油花都没有!”
一到地方,编剧们一哄而散,没人再看手机或者笔记本,毯子一裹在湖边舒舒服服晒太阳。
有摄影又觉得手痒,架起三脚架照水库里白鹭低飞的景儿。
周金铃像是有合同要谈,下了车连着接了好几个电话,聊着聊着人不知道串哪儿去了。
苏沉跟着隋虹去地里捡了几个红薯玉米,把它们码在炭火边,等火苗把蜜色缓缓舔出滚烫香味。
闻长琴连着数月睡眠不足,钓鱼没有多久就仰头睡着,被下属们轮流添了好几层花毯,生怕在野外冻着。
野外钓鱼一向出货很慢,更多时候是给人一个理由发呆。
人们先前像是被生活捏成了刺猬般支棱的形状,冬日里炭火一烤,太阳一晒,便全都懒洋洋地融化成相似的惬意样子。
“真好啊……”
“原来这才是人生嘛。”
“我安详了,有没有鱼不重要——”
蒋麓竿子一扬,钓起来尾巴乱甩的青鱼一条,水花直接溅到旁边剧务大爷的脸上。
“抱歉抱歉,”他失笑着收线,没想到鱼养了整个冬天很是膘肥体壮,脊背一横赖在水里不肯出来:“嘶……”
鱼户大叔忙不迭过来帮忙抄网,同样被溅得一身土腥味。
“好凶!”大叔家乡话道:“摆头!快!”
蒋麓反方向一拧,鱼猝不及防被拖到浅岸,被渔网抓个正着。
好几个晒太阳的都醒了,欢呼道:“小蒋导演请我们吃鱼啊!”
“再来两条!看着就好肥!”
青鱼像弹簧般前后乱甩,蒋麓取钩时一个不慎划伤了手。
大叔麻利地把鱼脱钩丢进网里,指了指北处的院子:“去冲下自来水!深吗?”
“还好。”
蒋麓招呼着其他人安心玩,自己去了北院,随意洗个手的工夫瞧见苏沉睡在两棵梨树之间的吊床上,盖了条薄毯在半空摇摇晃晃。
他擦着指腹的血痕,走过去看人睡着没有。
苏沉一眼瞧见,指了指不远处放着的背包。
“创口贴在那。”
蒋麓应了一声,苏沉又翻身下来,比他更快一步开了背包。
春游般的零食饮料随意拿出几样,才能够到更深处的碘伏棉球和创口贴。
“手给我。”
蒋麓听话递手,眼睛望着他像是移不开。
“怎么不去湖边玩?”
“这不是霸占着吊床,舍不得下来。”
苏沉言语间确认过伤口情况,给他上药消毒。
“疼不?”
男人本来还很硬气,被一问反而刻意软了些,小声说了句疼。
少年仰头看他,难得有点拽。
“疼也忍着,我又没办法。”
“万一有办法呢。”
苏沉轻嗤一声,手上动作放慢,低头吹了下他的伤口。
创口贴选了防水的款式,边缘有撕拉式的十字线,方便充分包裹手指的弧度。
他慢悠悠地处理着指腹的伤口,蒋麓慢慢看着。
苏沉察觉到视线,扬眸问。
“在想什么?”
蒋麓没回答,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像是有一瞬的钳制自控被卸下,如同野兽不再被过分束缚。
苏沉怔了一刻,不习惯他侵略性的举动,下意识想要抽手,却被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