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主要文戏都在那几个臣子身上。
剧组连夜布置好马队仪仗的架势,第二天清早就开始赶进度。
那些位唱歌的老人主要戏份都是在一周之后,最近几天只是试试嗓子,找个默契。
伴随着灯光打好,录音筒举高,苏沉坐进微微颠簸的马车里,深呼吸着进入状态。
他一闭眼,像是将今秋与早春有关元锦的一切都衔接起来,通灵一般再度融合另一个人的魂魄。
戛然间,苍凉雄浑的十三弦雅托噶响了起来。
弦声宛如沾了草野的湿风,起落间有老人唱和应答,伴以牛羊呦鸣般的呼麦声。
古老的蒙语飘散开来,马头琴辗转摇摆,忽高忽低。
有三四个女人跟着唱了起来,歌声来自遥远的彼端,像孤独又离群的羊。
元锦再睁开眼时,眸子里因歌声起了一层雾。
他置身于庞大漫长的队伍里,前后千人皆是俯首称臣。
但听见这样凄冷绵长的歌声,他又像是自梦里醒来,心知只有自己一人。
朝廷内外,笑怒杀伐,全只凭他一人。
他掀开锦帘一角,近侍随及低眉。“停车。”
太监们即刻高声唱话,车队如长龙般渐行渐止。
宫女们陆续散开,随吩咐取水炊食,臣子们也陆续出现,同他行礼问安。
歌声似乎停了,似乎仍在他的心口徘徊。
十几岁的少年天子倚着玉椅,看原野上朝阳渐起,野马奔腾而去。
他骄傲衿贵,孤独脆弱,一切不与人说。
“卡!”
卜导看完样片,示意大伙儿休息。
“拍得不错,等会再继续!”
场记吆喝着置换道具,灯光师松了口气,把大长灯杆小心翼翼放了下来。
苏沉从戏里回过神来,转身看向老导演。
“感觉怎么样?”
“像魔法,”他喃喃道:“太神奇了……”
如果说他们的工作需要消耗大量情绪,那这些歌谣,这些弦声,都像是取之不尽的力量。
在入戏之前,苏沉从未和那些歌者接触过,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唱些什么。
可是他说台词时,因着这些歌谣旋律情绪饱满丰富,想象力都在不断发酵蔓延。
音乐是力量,是丰盈的灵魂片段,是心绪感受的天然交接。
葛导候在不远的地方,笑问道:“你听过《重光夜》的主题曲吧?”
“听过,听了好多遍!”
这部电视剧走红的一大原因,就是配乐称神。
主题曲既能将宇宙宏大变幻的一瞬淋漓尽致的表现,又像在讲述诉说宿命因果的无常。
任何人但凡听到一小段这样的旋律,都会着魔般不断地想要听更多。
“当时我们几个副导演审主题曲,审的耳朵都要听瘸了。”葛导用双手捏着耳朵道:“递上来的样曲没有五六十首也有一百多首,你知道卜总导怎么说吗?”
中年人眼睛里都含着敬佩,说起来很是赞许。
“不配的曲子,你得翻来覆去的听,反复琢磨到底配不配。”
“可是配的曲子,你从听的第一耳朵起,你就知道是它,一定是它。”
卜导演微微颔首,看着苏沉微笑:“演员也一样。”
苏沉被夸得脸颊发烫:“我一定努力。”
草原围猎这段,主要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是姬龄遇到了他未来的妻子,两家本来就在商定婚事,刚好因为这个机会让子女碰了个面。
第二是元锦察觉到重光夜的前兆,在盛会之际能听见星辰的异响。
而那些颇有民族风情的事物,如马群如表演,如歌舞如彩饰,都是这些情节间的点缀葱花。
第一部里,姬家原本匿于竹中,直到姬父过世,元锦登基,才重新回到京城,受封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