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江衾愣了一愣,她也是好心,怕他折损时间。
看出他浮躁,却又看不出为什么。
如果是怕迟到,她主动开口他应该是很乐意才是。若是其他,她也不知道这其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路安静。
程曦珩也觉得自己口吻重了,尴尬地想解释,又解释不出来。
一直到了公司,程曦珩才开口,“要是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江衾没看他,“嗯好,谢谢。”
“刚刚吓到你了?”程曦珩也在反省。
“没有。”江衾抬起头看他,眼里一派平静,“你快走吧,不然又迟到了。今天谢谢你了,还有,路上小心。”
话莫名变多,这是在掩饰情绪里的抵触?程曦珩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江衾按着胃进了办公室,还早,公司里没什么人。专车接送就是比搭乘公车快。
江衾走到玻璃窗边往下看,果然看不到门口的情况。
其实一开始,她对那位程先生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讨厌。讨厌他的清高、自命不凡,不识礼数,比如他对待朋友或者对待亲人都太过肆意随性,只顾自己,完全不顾别人的颜面。更讨厌他直截了当地拒绝她,甚至是,当着她的面直接拒绝。
后来,她也反省过,是不是自己以偏概全,评判别人带了主观色彩。
然而今天。
究竟是她唐突了他才惹他发怒,还是她始终不懂迎合他的喜怒无常。
她的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胃部,趴在自己的办公桌。
不舒服给他打电话?难道胃不舒服还不够她受的,还得找他,然后继续找不舒服吗?
程曦珩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发现一众发小都在。
眼前的这几人也算得上是几代世交,祖辈是一起打小日本的战友,到了父辈也都是结拜的过命交情。到了他们这一轮,虽然不像老一辈兴结拜的那一套,但是从小没少结党闹事,打打闹闹近三十年,早就胜过兄弟的交情。
“难得呀,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数十年如一日的程大总监竟然迟到了?”裴翊臣坐在办公桌上,一双桃花眼笑得花枝乱颤的,“说说,是不是因为我们季二小姐回国分了心?”
“蠢,愚不可及。”程曦珩反手阖上门,也不理裴翊臣,直接拐向沙发的方向坐下,看着其他两个人,“他就算了,你们怎么也在?”
“季二小姐昨天下午大闹爵色,可惜,主角不在。”坐在沙发内侧的宋遇之有意无意地把玩着手中的飞机模型,那可都是程曦珩的心头宝,比老婆还重要的。
可是,程曦珩今天连眼皮都不抬。
无趣,宋遇之这才补上自己的后文,“而路人甲——我在。你小子昨天干嘛去了?”
“宅家。”程曦珩手一摊,靠向沙发背,阖上眼,“对付季琦璇,轰不走就请警察。”
“这么狠?”裴翊臣从办公桌上下来,搭着程曦珩的肩头,语重心长道,“那丫头怎么着又犯着你底线了?”
程曦珩抬眸看他,神色冷峻严肃,“胃疼光吃药会好吗?”
刚刚在聊什么来着。
裴翊臣被这问题震慑住很久,果然是技术控提出的问题,别出心裁、精湛、又完全偏离中心。
裴翊臣认真回答,“或许,应该,可能,会。”
“你说呢?”程曦珩放弃裴翊臣的答案,直接看向苏何。
“卧槽,程曦珩我再说一次,我老婆是医生,人医啊你知不知道?”裴翊臣从办公桌上爬过来,抓着程曦珩的衣角,“我耳濡目染很久,你能不能给我严肃点!”
“谁不舒服?”
“一朋友。”程曦珩一想起某人疼起来纠结在一起的脸,好像自己的胃也会跟着疼一样。
“很重要的人?”正纳闷模型今日怎么不受宠的宋遇之插了嘴,这个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