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洛衣盯着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想笑。
瞧她愣住的样子,少年唇角微提,眼里如坠了阳光一般耀眼,一瞬间觉得心情大振,这样的沉洛衣,也有如此呆若木鸡的模样,委实是好!目光下移,直接钳制住她白嫩纤细的手腕,不顾她是何反应,径直踏下阶梯。
那一瞬间,沉洛衣心头一阵跳动,情绪似有异样,但面部表情早已恢复如常,还是那般得体大方,丝毫不受影响。
杜公公杜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感慨瑞王到底还是孩子,脸上得意和得逞的笑意十分明显,倒是瑞王妃,虽有惊愕,但极快的又恢复如初,半分不露。
走下台阶之后,顾烜眉目收敛,回头看她,就见她还是那样神色无常。一时间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好似自己方才的得意皆是一场笑话一般,他自以为自己让她措手不及,打破了她的平静,却没想到这人还是一脸不在意。
礼节性的微笑,看在他眼里,刺在他心里。
回过头,钳制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的用力起来,一路上他走的极快,丝毫不顾后面的人是否能跟上。
沉洛衣脸上不露,手上的痛感让她微微蹙眉。
终于,在宫门前,他用力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去登上早已侯在那里的马车。沉洛衣凝着手腕上被他掐出的五道深深的指痕,垂了眸子,用袖子遮好,轻移步伐,等上了那辆马车。
车中,少年正满脸不耐的盯着她,“真慢!”移开了视线。
“臣妾方才只是在想,王爷果然是长大了,力气比以前大了许多。”她平平淡淡开口,挽着宽袖落座,眼睛不抬一下。
他瞪眼,被她这话噎了一下,这人分明就是拿以前的事羞辱他!他年龄比她小,武艺没她精湛,还经常被她调笑力道轻的不像个男孩子。
“沉洛衣!别本王给你脸面你不要!”顾烜压低声音,似在压抑怒意,眼神沉厉如寒潭。
闻言,沉洛衣低了头,不再言语。她眼睛盯着袖子上的茉莉花,发上步摇轻轻摇晃,发出的轻细声音扰的他有几分烦闷,之前还觉得好听的声音,现在因为心情不好,也觉得不好听了。
顾烜侧身坐着,手肘放在窗口,以手支额,他侧着脸,眉眼低垂,蜿蜒的墨发迎着从窗外吹进的风扬起几分弧度。周身气氛比方才沉稳了许多,眉眼也比方才有所缓和。
沉洛衣抬起头来,手腕上被他抓的地方传来一丝痛感,她面不改色,将视线缓缓移开。
马车一路平稳行驶,顾烜心气神也静下来许多,就是看着沉洛衣的眼神不怎么好罢了,毕竟他可还记得之前说过要和平共处的。
“我问你。”他突然开口,侧眼看她,“我们之前说好的和平共处,你还记得吗?”
“自是记得。”她依旧不冷不热,出了皇宫,她连脸上礼节性的笑容都没有了。
“记得就好。”顾烜坐正,腿一抬,就翘起了二郎腿,看起来满满傲慢,“要是记得,就拿出点真事给我看看!”
话落,他便掀起车帘,没再管她,跳了下去。此情此景,倒是像足了小孩,沉洛衣不由得勾了下唇角,外头已有护卫打开了帘子,随行的舒云递手过来。她弯腰探身,舒云握住她的手,就在要扶她下车之际,顾烜恍恍惚惚的声音就传到了沉洛衣的耳朵里……
“亿瑶……”
沉洛衣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但其中的眷恋思慕、不敢相信中又带着恍惚的喜悦,她听的明明白白。
站在踏板上,她得以看到让顾烜如此欣喜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衣清丽脱俗,发绾倾心髻,斜插玉簪,眉似新柳,杏眸犹若一泓清水,顾盼之间灵动至极。许是因看到顾烜的缘故,原本温柔是神情间更添柔情,娇靥如花,朱唇轻启,“烜郎……”道不尽的柔情媚态。
这一瞬间,沉洛衣心口一紧,眼睛不自觉的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