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文惠帝满腔怒火无处迁怒,既是王弼两口子提出的品香,也就相当于始作俑者了。天子之怒,从来不会解释原因,王弼还正坐着春风得意的美梦,就被人无情的打碎了。不仅如此,这一回能不能保住一条命也让人不敢妄言。
众人神情各异,唯有沈妙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听着这些事,仿佛都跟自己没什么关联似的,当然也的确没什么关联。她说:“这和我们都没有关系,等着看外头怎么处理就是了。”
沈丘注意到沈妙的神情,就问:“妹妹,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皇甫灏遇刺,也不诧异是太子杀了皇甫灏?”
沈妙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好诧异的。既然如那些人所说,太子是要和皇甫灏‘单独有事相商’,在商量的过程中,没有达成统一或是出现了什么激烈的分歧,让太子冲动之下杀了人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明齐从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案子,何必大惊小怪。”
沈丘无言,沈妙这一番话,倒说的这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沉不住气似的。沈妙说的固然没错,可有什么分歧能激烈到杀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国金尊玉贵的太子。就算文惠帝被气的失去理智,也不见得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杀人灭口吧。
沈信和罗雪雁都蹙紧眉头,沈妙不必想的那么多,可他们却是在朝为官,朝中的每一个微小的举动,都可能牵连到他们日后的生活。更何况这次皇甫灏死在明齐,罪名落在身上的人是明齐太子。想来那些侍卫已经派人回去传话了,秦国皇帝知道之后,一双儿女双双折在明齐,这雷霆之怒,又该谁来承担?
而明齐和秦国同盟再想复原死在很难,这时候,大凉又会作何举动,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一晚,因为这突然起来的事情,就连沈宅的气氛也陷入了沉峻。不过倒不是因为同情皇甫灏或是太子,只是为未来可能发生的变数担忧。
谢景行过来找沈妙的时候,沈妙正站在窗户前发呆。
皇甫灏就这么死了,前生皇甫灏和明安公主几乎成了她去秦国当人质那五年来无法摆脱的噩梦。明安公主嚣张跋扈,皇甫灏却喜欢引得众人都去折磨他,他是秦国的太子,皇甫灏一旦折磨了某人,其他人都会纷纷效仿。其实说起来,沈妙和皇甫灏、和明安公主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但是就是这样恶意的凌辱,终于还是积攒起了怨气。
和其他人不同,沈妙没想过要让皇甫灏和明安公主偿命,因为前生害沈家最惨的并不是他们。这些人顶多就是在她的人生里落井下石了一些时日。
若非今生他们又算计到自己头上,沈妙大约对这二人理会都不想理会的。
如今斯人已去,沈妙却有些茫然起来。
重生以来一直秉持的道路就是复仇,保护沈家避免重蹈前世的覆辙。可若是傅家人在世上一日,终究不会放过沈家。她的敌人一开始就是非常强大的,光有孤注一掷的心可不够,沈妙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到最后。
自树上掠下的人影在沈妙面前摆了摆手,沈妙回过神来,入眼的就是谢景行玩味的笑容,他道:“想我想的这么出神?”
沈妙“啪”的一下就要关窗户,谢景行眼疾手快的接住,顺势跳进屋里,一手按着沈妙的肩,强势的不让她动弹,一手将窗户关上,道:“小心冻傻了。”
外头站在墙角正冻着的从阳:“……”
沈妙扳开谢景行的手,在屋里的桌前坐了下来,问:“处理的怎么样了?”
“没问题。”谢景行跟着坐下来,示意沈妙给他倒茶。
沈妙憋着气给他倒茶,不情愿的把茶杯推了过去,问:“你确定秦国的人不会发现?”
“发现不了。”谢景行笑笑:“不是谁都跟你我一样聪明。”
夸人就夸人,还顺带不忘将自己也夸进去,沈妙翻了个白眼。瞧着对面慢悠悠喝茶的紫衣青年,心中却是微微起了些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