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太短了,商队总要在这里十天半个月才能走,而且还有很多事情,枇杷在心里算了一下,“三个月,我要为他守孝三个月。”
“一个月。”可汗只能答应这么多了。
“你让人把所有的白布都送来,我要为他搭灵棚。”然后小玉将军冷冰冰地说:“你走吧,不要再打扰他的亡灵。”
一直等到可汗走出很远,枇杷才抬起头来,眼睛里却都是笑意。
哈哈!王淳来接她了,虽然他的脸不知怎么弄的,变成了满脸的大疮疱,但是枇杷还是只看他的身形就将他分辩出来,他们毕竟太熟了!而且为了让自己能认得出他来,王淳还是特别像那次送青河回家时一样,打扮成一个车夫,就连身上披着的破毡衣,都仿佛是当时他曾经披过的那件。是以枇杷从一接近商队时就看到他了,还见他向自己偷偷地眨了眨眼睛!
所以她怎么能哭得出来!
西海边上白色的布幔搭起了灵棚,到处飘着写了奠文的白幡,枇杷面色庄重地守在这个白色的世界中,她的伙伴们将所有来看她的人都挡在外面,小玉将军要在这里为她的未婚夫守孝一个月天。
“你听到我的死讯,表现得还真像!”王淳笑着说:“我真怕你当时笑出来。”
“哈哈哈!”枇杷轻快地笑着,伸出手在王淳的脸上点了一下,“我是差一点要笑的,你的脸弄成了这样,还真有趣呢!可是我怎么也不能笑,就想可怎么办呢,根本忍不住,想哭也实在哭不出来,只得赶紧抓了马跑了,到这边吹了吹冷风才好一点。”
“我自己也不自在,等到离开大漠就可以用水洗下去了。”王淳赶紧躲开枇杷的手,他有时会烦恼自己长了一张太过俊俏有脸,但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又不甘心,尤其是在枇杷的面前,于是不自主摸了一下,又赶紧放开,转手去揪枇杷满头的发辫,“看看你,现在就是一个突厥女子了,刚刚上面还挂了那么多叮叮咚咚的小玩意,像小孩子似的可爱,怎么拆掉了?”
“还不是装着要给未婚夫守孝?”枇杷笑道:“我刚让木朵把那金银铃铛、松石珊瑚什么的都拆下来,其实我戴着还很漂亮的吧?”
看着枇杷笑嘻嘻不以为然的样子,王淳终于忍不住沉下脸,“枇杷,你的胆子太大了,这一次,玉伯父、玉伯母、三哥、三嫂还有我都很生气!”
枇杷也知道家里人听说原本进京勤王的自己却到了大漠做人质,一定会又急又气,又听王淳把他自己也加在了里面,只得放低姿态,带了些讨好地解释,“当时我也是没办法,可汗明显就是对着我来的,如果我不把皇上换回去,他又是那样一个没有办法的人,只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了,你想多可怜呢。”
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忙问:“皇上回京后怎么样?”
王淳摇头道:“京城的事情一言难尽,还是先想想我们要怎么办吧。”
这个枇杷是早有打算的,“离开的一些准备已经做好了,这些日子可汗也信了我几分,特别是你的死讯传来之后,他大约以为我真死心了呢?否则我们哪里能这样容易在一起说话?”又后怕,“真没想到可汗竟然会派杀手,若是有个万一,那么老大人老夫人他们……”如果因为自己累得王淳真出问题,那真是不可想象的,竟然说不下去了。
王淳瞧瞧她,真想问,如果自己出了问题,难道你就不难过?既然难过为什么又不说呢?只拿祖父祖母说事。但现在总归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道:“毕竟德州是我们的地盘,哪里能让可汗得了手去?更何况你也知道我们家下人虽然不多,但一向严整,刺客刚过来打探消息,就被我们发现,下面的事就都顺理成章了。”
枇杷点头,“逃走的事我原先已经有了些准备,本只想带着伙伴们一起跑回去就行了,但是现在我又有了别的想法。”说着将大可汗那一日在西海的话向王淳讲述了,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