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慕容昕眉间一簇,“有人动了这些信鸦,然后杀了它们?”
“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信鸦的去向。”剑雨难得头脑清醒,“但是军中任何人都有可能动得信鸦,想要找到这人,却是难上加难。”
“阿恒,你怎么看?”慕容昕很自然的让开一个空位,示意宁卿坐下,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宁卿却就近寻了矮凳坐下,想了想,她取出一个香包:“阿恒倒是有个主意,找到这人。这种香脂,是根据大烮的香米分配料,加了西疆的蜜汁调和,香味极淡,色泽极浅,但是不同的是,随着时间的变化,香脂会渐渐变色,且非得数日不能消散。这样,只要将香脂涂在信鸦身上,三日之后一查,谁动了,谁没动,一目了然。”
歇息了一两日,到底年轻,宁卿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下午阳光正好时,她也开始走出帐篷透气。
清冽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吸进鼻尖,透心的感觉。
她左右走了几步,忽见前面远处有座灰色的小帐篷,而苏蒙曾经说过自己住在那里。
想起那夜他们两人所说的驯鹰,她一时兴起,便晃荡着向帐篷走去。
帐篷很安静。
现在是下午,除了几列巡逻的兵士经过,四下只听见风声。
她站在帐篷外喊了一声:“苏蒙?”
没有人应。
宁卿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苏蒙,在吗?”
还是没有人应,奇怪,苏蒙的行动范围向来只有她修养的地方和这鹰帐,现在也不是饭时。会去哪里了?
宁卿掀开帐篷,向里面探视。
昏暗的帐篷中,隐隐可以看到一个人趴在地上,细细一看,是苏蒙的模样。
她不由一笑:“苏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午觉。苏蒙,苏蒙?再不醒,我可把你的鹰都偷走了哦。”
然而她很快发现不对,苏蒙的“睡姿”很诡异。
宁卿心头一颤,立刻抬眼看去,另一侧十多个鹰架上,密密麻麻站着数只鹰,它们的脚上拴着镣铐,一双黄橙橙的眼睛锐利而狂野。蒙着鹰眼的眼罩乱七八糟掉了一地。
出事了。
宁卿当机立断,立刻回头大喊几声:“来人呐!”一边直接进了帐篷,她快步走到苏蒙身边,他的脖子歪扭到另一边,露出的半边脸眼睛圆睁,嘴角还挂着血迹,已然死去多时。
而在他的脖颈上,触目惊心是一道鹰抓的裂痕,脖子的血管被抓破,鲜血缓缓躺了一地。
宁卿捂住嘴巴,颤抖着想去将他扶起,但是生生忍住。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呼吸。站了一会,只是蹲下来,将他的眼睛阖上。
很快,接到消息的慕容昕和剑雨等人也赶到了。
宁卿讲了她前来看到的情景,然后勘察的士兵在询问了当日值班的戍卫,没有听见任何异常,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然后盘点这些驯鹰,发现少了最凶猛的一只斧鹰。
于是很快,这件事被认定是一场意外:因为驯鹰时候过度饥饿的煎熬,凶猛的斧鹰挣脱束缚,要了苏蒙的命。
剑雨叹息:“可惜这些鹰,只差一天就可以成了,现在……”他啧啧两声,被宁卿赏了个白眼。
慕容昕转头去看那些黄睛驯鹰,昏暗的帐篷中,它们的眼睛如同宝石,而因为数日的饥饿,现在都已经皮包骨头,奄奄一息的站在摇木上,有一两只已经在闭眼打瞌睡。
这些驯鹰是苏蒙的心血,里面有苍鹰,灰蛟鹰,凤头鹰,甚至还有凶猛的斧鹰,都是当日从鹰回沟离开时所有能带走的新品。
宁卿醒后,除了看望她,苏蒙这两日几乎日夜都在这里,费尽心思,却不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宁卿只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一切太巧合,巧合的那么的自然。
她的眼睛在一地鹰眼罩上扫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