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揽住他,在他耳边道:“岂敢岂敢,萧大楼主谢冷公子不杀之恩。”
这四周没有遮蔽,不时有帮派弟子从旁经过,冷寂云唯恐被人见到这幅暧昧姿态,脸上大热,忙推开她,一本正经问道:“山上布置得如何了?”
谈及战事,萧琮便敛起笑容,正色道:“我照你说的,暗中潜上山,拔掉了几处瞭望台的看守,换上咱们自己的人。又命十个轻功好的弟子携带锣鼓响器,悄悄埋伏在左右山坡上,每隔一阵子,就发出内力击打,令几面锣鼓同时发声,在山间回响,教敌人误以为有许多伏兵。”
苏枕河所布的迷阵再精妙,也困不住萧琮这样的轻功高手,难的是如何接应后面的大批人马上山。
冷寂云抬起头,望着不停升上天空的烟花信号,说道:“方才那堂主听到锣鼓声,以为我们的主力队伍已经上山,一定知会了山上的援兵。”
萧琮点头道:“几路盟军应已到了山下,在血阁发现上当之前,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冷寂云道:“我们也兵分两路,你带人拖住血阁的援兵,我先收拾了刚刚那个堂主,省得她守着山门碍事。”
萧琮依言而行,拨出一支队伍上山。冷寂云带着剩余人手杀了个回马枪,径直奔入敌阵,斩杀带头的堂主。其余人也便惶惶四逃,不成气候了。
萧琮这一边,却远没那样轻松。起先还算顺利,可越往山上行,敌人就越多,人数远远超出预计。
她甚至怀疑,血阁所有分堂的人马都被召集上山。苏枕河一丝退路也不留,真打算鱼死网破不成?
半个时辰后,白道盟军的队伍陆续赶至。双方势均力敌,战斗持续到深夜仍未见哪一方落在下风,只得休战,等天亮再张旗鼓。
“这么打下去,多半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萧琮看着死伤一日日增多,心里并不好受。
冷寂云站在山坡上,遥望战中留下的满目狼藉,道:“既然走到这一步,就不能回头了。”
和血阁打消耗战,他们极有胜算。冷寂云本来的计划,也是要断其水粮。
但苏枕河似乎抛弃了战术谋略,只是不停下令,要血阁人前赴后继地冲锋。
这样看来,她在山下布置迷阵或许志不在克敌,而是迫使他集中精力,准备应付本该接踵而来的“诡计奇招”。
而等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察觉到情势反常,除了继续进攻之外,也已经没有退路。这假设使冷寂云忐忑不安。
三日后,白道盟军发起最后一轮猛攻,血阁总坛失守。众人一拥而上,冲入苏枕河的住处。
出人意料地,屋内空无一人。
一股令人紧张的气氛在四周蔓延,众人开始低声议论,这难道又是苏枕河的什么花招?
“你们这些人,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吗?”一名被制服的血阁堂主忽然挣开左右,冲上前来,“阁主早就安排好一切,在她的计划里,你们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龙棠山,哈哈哈哈哈!”
这番话正印证着冷寂云的猜测,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冷声道:“我看你才是死到临头了,还妄图乱我军心!”
说罢一剑杀了那堂主,毫无犹豫。
众人这才镇定许多,心道,竟差点中了敌人的奸计,自乱阵脚。如今连总坛都已攻破,还有不赢的吗?
几大门派掌门不知该做何行动,一齐看向萧、冷二人,等他们下令。
萧琮转过头,见一侧墙壁上依然挂着那把黑柄镶银的阔刃长刀。他与冷寂云对视一眼,一同走过去,像当初一样,在刀下找到开启密室的机关。
“等等。”萧琮正待转动机括,却被男人喊住,目中不由露出疑惑。
冷寂云沉默片刻,道:“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终于等到这一天。让我亲手打开密室,把父亲的遗体请出来。”
这要求无可厚非,萧琮点头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