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楚砚之先开口道:“唐瑛被带去沐浴,暂时不会回来,所以你不用担心挨她的拳头。何况她已经看不见了,即使是打,也不知道该打向哪。”
冷寂云听了,心里更加难受:“倘若她想打,我让她打。”
楚砚之便道:“原来你不是怕唐瑛,那么是怕我了?”
冷寂云抿了下嘴唇,没有回答。
楚砚之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道:“我从前欠你的恩情,但是从今往后,我不欠你什么了。”
“砚之,你从来都不欠我的。”冷寂云的眼黑如深潭,从最中心的地方一点点波动起来,“是我有愧于你,是我……不该逼你。”
两人交谈了一阵,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楚砚之的每句话都正正扎在冷寂云的痛处,令他脸色越来越苍白,拢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拧在一起。
萧琮也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虽然强作镇定,但他内心里已经被楚砚之逼至绝路,快要崩塌。
她连忙上前一步隔在两人中间,出言调和,却很快地被楚砚之打断了。
“我不怪你们,不怪任何人,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你们在走的路。对我和唐瑛而言,虽然代价惨重,但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者说,我们从今天开始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在一起,无论是你还是苏枕河,都不会再为难我们,我很快乐,也很满足。”
萧琮一震,久久地沉默。
她恍惚间想起,在自己最落魄潦倒的时候,冷寂云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功成名就,无不是靠着千万白骨堆积。
他当日说得是符青,但是正如楚砚之所言,她今日所走的也是这条路。
或是为了权力,或是为了仇恨,或是为了挣脱,原来她和符青,甚至和苏枕河,走着同一条路……
楚砚之看着两人阴阴晴晴的表情,忽然道:“你们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冷寂云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楚砚之点头道:“当然,我做了亏本生意心里不好受,现在终于舒坦了。”
******
两人从屋里出来,并肩走在夕阳下。天边通红的云彩像着了火,映得屋顶泛起橙红,金灿灿的树梢夹杂着紫檀色。
萧琮叹道:“不管遭受了什么打击,楚砚之还是那个楚砚之,聪明,甚至狡猾,忘不了捉弄别人,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点。”
冷寂云不以为然:“你被他骗了。”
萧琮吃了一惊:“什么?”
冷寂云道:“你没有发现吗,他不再笑了。”
萧琮愕然,她一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原来如此,曾经那么爱笑的楚砚之,总是像狐狸一样眯着笑眼的楚砚之,不再笑了。
萧琮的目光中露出伤痛,动容道:“他浑身是伤,却故意出言戏弄,要咱们知道他还是活生生的,不用担心。”
冷寂云苦笑:“但是你知道他的用意之后,是不是更加难过了?”
萧琮眼神一黯,点了点头。
冷寂云道:“这就是了,砚之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猜不到我能看出他的用意呢?让我痛上加痛,这才是他的报复。”
萧琮愣怔了好一会儿,才道:“可惜我没有你这颗玲珑七窍心,白费了他一番心思。”
冷寂云看了她一眼,道:“这些他自然也想到了。他是真心实意地安慰你,想报复的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萧琮哑然:“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冷寂云勉强笑了一下,道:“为了让你和我感同身受。”
男人的语调竟然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但是这次萧琮也看出来了,那是骗人的。
她什么都没有说,拉着人回到自己的院子。
冷寂云忽然停下步子:“屋里太闷,我想在院子里待一会儿。”
萧琮点了点头,随他在台阶上坐下,忽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