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厅堂和他抬起的目光相交那一刹,男人眼里未及藏匿的难堪,让萧琮心脏剧痛。
“萧琮。”冷寂云执拗地扣住她一只手,黑眸中波光微澜,“你不是一直都想恢复武功?”
对方目光中的痛楚和手心里潮热的细汗,告诉萧琮,男人又在自责了。
自己以为过去的事,他依旧没有放下。
“我是想恢复武功,但是如果要你跪地求人才能办到,我情愿不要。”萧琮见他坐下歇了片刻,脸色略微好转了,才道,“不是只有药师门能帮我恢复武功,咱们先回去跟大家会合,这件事以后再说。”
冷寂云怔忡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豫章见两人互相搀扶着就要走,急得拦住道:“一个全身是伤,一个中毒只服了一半解药,你们这么走,是不想要命了?”
萧琮微笑道:“另外半粒解药,想来吕前辈不会给我们了。你违背师命救治我们,我们再待下去只会给你添麻烦,这就告辞,日后有缘再聚。”
“等等。”自刚才起就沉默不语的吕修白竟开口叫住她,犹疑道,“你……叫萧琮?”
☆、第34章 拜师
“正是。”萧琮顿住脚步,不明所以。
吕修白神色一变,追问道:“二十年前,麓州萧家出了位古道热肠的英雄侠客,单名一个敬字,你认不认得?”
萧琮不由吃惊:“莫非门主认识家母?”
吕修白“啊”了一声,竟是微楞,脸上一时闪过喜悦,一时又像是感慨。
他屏退众人,只叫萧琮一个在厅内等候,自己进到里间,不多时捧出一只正方形木盒。
深色的盒子看上去朴实无华,仅有的装饰也不过是棱角处几点金漆,却几近剥落,足可见年代久远。
吕修白打开盒上暗锁,小心取出来半块水润剔透的玉玦,递到萧琮面前:“这玉你可曾见过?”
萧琮接过玉玦,一眼就看出这玉和自己自幼佩戴的那块极为相似,惊疑不定地从怀中取出来比对,没想到两块玉果真一模一样,放在一起,正可对成一双。
“这就错不了了。”吕修白神情激动,又将萧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道,“想不到一别匆匆二十余载,当年尚在襁褓的婴孩如今都已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了。”又问她,“这些年,你母亲还好吗?”
“家母……多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吕修白楞了楞,半晌才长叹口气,黯然道:“我想也大约如此。初识那年我就知她患了绝症,她却说自幼这般,谈笑间似乎毫不在意。这些年来,我翻遍医书药典寻找救治她的良方,可惜终是一场空。”
萧琮听他说得情真意切,不禁心中动容:“门主为家母劳心劳神,她泉下有知也必定感激,门主就不要太介怀了。”
吕修白却摇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当年若不是萧大侠不计前嫌出面相助,我早已死在族法的惩戒之下,更不会有今日的吕修白……”
萧琮未料他有这般过往,讶异之余,安静倾听。
吕修白沉默片刻,才接着道:“多年前,我与当时岭南苏家的少主指腹为婚,可是没想到,江湖上突然传出一些风言风语,苏家的声望一落千丈,令我母亲决意退婚,与苏家断绝往来。”
“岭南苏家?”萧琮一惊,“前辈说的是那一辈的武林盟主苏因罗?”
吕修白点头。
萧琮心中顿时豁亮,知道吕修白所说的风言风语自然是指苏因罗和冷谦之间的两情相悦。可他二人当年种种恩怨纠缠,一个身败名裂,退守南山,一个痴极成狂,覆手风云,又岂是风言风语四字就能解释的呢?
吕修白继续道:“我母亲知道我与苏因罗青梅竹马,我又早已属意于她,恐我不从,竟将我转而许配给了你的母亲。”
“什么?!”萧琮从不知这段旧事,不禁睁大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