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一边闭着眼睛养神,一边留意身后动静,那人刻意压低的喘息断断续续传来,有时疼得狠了才会发出一两声闷哼,她听在耳里,心中像长满杂草一样乱七八糟,却还是一声没吭。
一阵夜风袭来,生生吹透了两层衣服,萧琮不由得将双臂环抱,身体缩了缩,把地上的干草往身上盖。
天色愈发昏暗,乌云更多更密,厚重的云层像吸饱水的棉花一般堆在一起。
不多时,果然下起雨来。
眼看着雨点越来越密,钢珠一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萧琮也不免有些发愁。
她早先已经观察过周遭环境,知道这里大约是一处废弃的捕猎陷阱,以她的轻功要上去并不难,只是如今腿部受伤,再加上阴雨湿寒,不利于康复,只怕还没等养好伤,人已经饿死渴死了。
萧琮打了个寒战,半边身子都被淋湿,心道若再不想个法子,先冷死了才对。
她低下头四处寻找,竟真教她在地上找到些干枯树枝,想是盖在陷阱上做伪装用的,却随着两人一起掉了下来。
萧琮眼前一亮,当即捡了几根较粗较长的插进土中,再把还算厚实的外衣脱下来拧干,架在树枝上做成个小棚子,又找了些没湿透的干草堆在一起,用火折点燃,自己坐在一旁边烤火边用内力烘干湿衣服,一下子暖和不少。
雨下了将近一个时辰,不仅没有转小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
地面并不平整,雨水便顺着地势流到较低的一边,形成一个水洼。
萧琮占据着高地势,情况还不十分糟糕,冷寂云却几乎是浸在泥水里。他身体虚弱,不可能久站,更不可能自己往萧琮这边凑,只能继续坐在水中死撑。
最后倒是萧琮先忍不住了,别扭了半天才道:“喂,你过来吧,这边没水。”
等了许久没动静,萧琮又抬高声音道:“冷寂云,你听到没有?”
依然没有回音。
这下连萧琮也有些生气了,心道你冷寂云傲气,我萧琮就活该低声下气,求着你过来不成?
她这么一想,更觉气闷,便要自顾自烤火取暖,不再理他。
“冷……冷……”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低低的呻吟,声音虽细微,却绝逃不过萧琮的耳朵。
英挺的眉皱了皱,冷寂云的个性她是知道的,但凡能忍能扛,怎么也不会有半分示弱,莫非……
萧琮不禁有些担忧,唤了那人几声,回答她的却只有越来越压抑不住的呻吟。
无可奈何地叹气,拖着伤腿往冷寂云的方向挪去,人刚一出聊以避雨的简陋布棚,雨水就把她全身浇得湿透。
一点点移动到冷寂云身边,萧琮的手没入半尺深的积水中,冰冷泥水激得她浑身一抖。
好冷,这人竟能在冰水里待上这么久!
待碰到冷寂云的身体,果然触手冰冷,和那水的温度几乎没有分别,再碰他的额头和脸颊,却滚烫如火,人也已昏死多时。
萧琮连忙将人抱出水洼,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无奈,她只觉胸间像落了块石头,堵得难受。
小布棚下多了个人,就显得更狭小了。
萧琮迫不得已,只有把冷寂云抱在怀里,才能保证两人都不被雨水淋湿。
乌云未散,今晚没有月亮。
干草渐渐烧尽了,四周一片漆黑。
萧琮感到怀中的单薄身体不断颤抖,知道那人的湿衣服贴在身上,经凉风一吹,只能越来越冷,便慢慢地将手掌抵在冷寂云背心,内力微吐,令暖意在他全身游走。
衣服很快被烘干了,昏迷中的人似乎也知道靠近萧琮可以得到温暖,便越发往她怀里靠去,手指渐渐地在她衣襟上弯曲,抓紧,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再不肯松手。
萧琮又伸手去探了探男人的额头,发现仍然高热,忽然想起自己幼年时发烧,父亲总是替她按摩手掌穴位,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