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萧摸着美须,若有所思的看向刑瑞,说起正经事时,刑瑞倒也不拘紧了,可是这话若拿到议政厅,当着梁王的面来讲,他倒是有一计,也愿意说,可如今看鲁萧与王妃这意思就是要他在这儿说了,与鲁萧说倒无所谓,可要说给这后宅妇人听,他就有些不快活了。
吕妍也淡然的看着他,在两人的目光下,刑瑞清了清嗓子,想了想还是简略的说了一下,毕竟这妇人也是为了梁王府,就事论事。
“依在下看,两俯势力相均,若能相争,互相残杀,梁王府便能渔翁得利。”
“魏王殿下,向来行事异于常人,高深莫测,怎会中计?”吕妍语气淡淡的说道,那话语间不太满意刑瑞的意见。
刑瑞一听,面露恼色,他话尚未说完整,这妇人之见果然目光短浅。作为府中幕僚的佼佼者,被吕妍这么一激,原本敷衍的心思立即消失,很不以为然的说道:“太子殿下好男风,魏王殿就要纳侧妃,这两桩事在一起,便是咱们最好的攻破点。听传魏王纳那虞氏是因为虞家的财富,虞老爷虽是五品谏议大夫,却有一房远亲,是江南首富,其财富无以估计,身为皇族,断不能纳娶卑溅的商家女子,折中之后便属虞家最为妥当。”
“魏王此人向来谨慎又有才谋,从其他处着手自然不妥,可若是魏王府中内院出事,便可遮人耳目,又能扰乱其心智,倒不为一着好棋。”
吕妍忍不住拍掌,这刑瑞果然有几分极端的鬼主意,可是这主意若是说给刘卓听,刘卓未必会采纳,也正好证实今日鲁萧之举动,这鲁萧看似臣服于她,其则只为梁王,只是吕妍的目的也只为梁王府,当然还有一点小心思,便是报仇血恨,刘贤、韦氏这两人她都不会放过。
“韦氏善忌,只需用心搅动一下,便可达成,一切就看先生的安排了。”吕妍补充道。
刑瑞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后宅只是起因,却并不能打击魏王,皇上近几月对梁王府的态度倒是让他慌了神,接连娶妻纳妾,两股势力用得好是助力,用不好可就是祸害。”刑瑞说完,双眸微眯,“内宅因起,人言可畏,互相嫁祸,蓄势待发。”
人言可畏,吕妍在心中重复这句话,上一世韦氏借这几字搅乱了她的局,满盘皆输,这次就以牙还牙。
“如此,内宅之起因,由本宫处理吧。”
刑瑞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可是不妥?”吕妍问。
两人忙行了一礼。
吕妍看着两人,平时在刘卓面前这两人可没能这么畅所欲言吧,既然以后还得依仗两人,是时候露出自己的一些手腕,为梁王府谋前程,也为他们谋前程。
“刑先生有才,令本宫倾佩,只是今日所说,还望二位不要告知殿下,此事便不用殿下操心了,殿下近日为着皇上的病情奔波于宫里宫外,也够辛苦的。”
两人相继点头,起身抱拳送走吕妍,看着吕妍远去的背景,刑瑞带着恼意的看向鲁萧,愤愤不快地道:“先生是不是应该为在下解释一下。”
鲁先生神色一肃,冷然道:“目的达成,又何须在乎过程,咱们都为梁王殿下着想,又何必紧紧拘于形式,王妃娘娘身为女子,不攀附着殿下又能攀附着谁?”
“话是这么说,可女子不得参政,这是祖训——”
“此一时彼一时。”
“你——”
鲁萧淡淡的看着他未语。
吕妍从晋阁出来,一路往锦华殿而去,半途经过小花园,突然从前方传来琴音,吕妍脚步一顿,问道:“何人在弹琴?”
妙真回禀:“是易公子。”
易乙?
吕妍顺着琴音往前走去,绕过假山流水,看见一片竹林,竹林被一簇簇的白雪压弯,天地苍茫,一股暮气。
琴音停了下来,吕妍看到竹林深处坐着一个孤单背影,一身薄衣,白衣胜雪,与天地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