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不为所动,她厌恶的扯出被吴老夫人抱着的左腿,说道:“怎么了,老夫人想要我反过来跪地向你赔罪?盂兰盆会惨案之后,整个大明的人知道吴家人不慈,你偏疼陈氏继母这个亲侄女,默认坐视她害我们姐弟二人。但是今日——”
吴敏手指着一个媳妇子问道:“我刚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媳妇子连连摇头说道:“没有,小姐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吴敏又问:“老夫人做的小衣服怎么落进火盆里了?”
媳妇子说道:“老夫人年纪大了,又熬夜做衣服,眼神不好,手也抖,衣服没拿稳,就掉进火盆里了。”
吴老夫人几乎要当场气绝,没错,这四周全是吴敏的人,不是她的靖海侯府,原本她也带了两个婆子,一个丫鬟进府,可是这三人进府的当晚,就上吐下泻几乎赔进去半条命,被魏国公夫人抬出去了送到乡下田庄去了,不知死活,她斗胆去问魏国公夫人这三人怎么了,何时能回来,魏国公夫人说这三人千里迢迢来到金陵,水土不服,已经拿着盘缠回晋江了。
吴老夫人孤家寡人在瞻园,孤掌难鸣,居然被亲孙女指鹿为马,踩在脚底下,她悲痛加上愤怒,却又上天无路、告地无门,这日子过的,比在泉州清苦的日子还要难受百倍,在泉州老家,吴家的族人还无人敢如此羞辱折磨她。
吴老夫人坐地哭号撒泼道:“哎哟!我的天啊,亲孙女如此无情,我还有什么活头,不如此刻死了好啊!夫君啊,儿子啊,你们快来看看,我们吴家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不孝女来啊!”
吴敏冷笑道:“是要寻死吗?好吧,我就成全老夫人了。”
吴敏命人拿了一把剪刀,一杯黑漆漆的汤药,并一匹红绫搁在吴老夫人面前,“刀刃、毒【药、红绫一应俱全,都能留下全尸,您选一样吧,果真今日就能瞑目了呢。”
吴老夫人气得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你——你真要逼死我?不到一月就是你的婚期,我若死了,你休想嫁出去!热孝期间嫁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吴敏冷哼一声,说道:“祖母死,孙女守孝一年,后年我照样穿上嫁衣,风光出嫁,我的郎君是南直隶解元呢,将来当状元夫人,谁能有我风光?再说了——”
门口的丫鬟给吴敏使了个眼色,吴敏会意,继续刺激着吴老夫人,“都在棺材里躺着,寒冬腊月的,一月前死和一个月后区别也不大啊,你死则死矣,我秘不发丧,先办完婚礼就是了。”
“你这个不孝女!我今日便要替吴家清理门户!”吴老夫人气得拿起剪刀,冲向吴敏,丫鬟婆子都没来拉,吴敏转身往门口跑去,叫道:“救命啊,老夫人要杀我!”
吴老夫人急红了眼,一直追到了门口,蓦地被一个人拦住,夺了剪刀,还一把将她推到地上,“欺负我母亲还不够,如今又要伤我姐姐!她正月就要出嫁了,你要她带着一身伤上花轿吗?”
来人“恰好”正是吴讷,吴老夫人是玩宅斗的高手,深知被吴敏算计了,她赶紧叫冤屈,说吴敏想要逼死她,吴讷不信,吴老夫人指着剪刀、红绫、毒【药,说这些都是证据。
徐敏走过去,将毒【药一饮而尽,说道:“这是泡的浓浓的普洱茶,我用来提神消食用的,至于剪刀和红绫——我即将出嫁,做些女红难道也是错?老夫人,我婚期将近,您污蔑我大不孝,要逼死亲祖母是何用意?您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吴老夫人看着吴敏吴讷厌恶的眼神,顿时知大势已去,当场吐血晕倒了。
吴敏要的就是吴老夫人一病不起的效果,一想到成亲那日李鱼和她要对这个恶毒冷血无情的老夫人跪拜,她就觉得恶心,势必除之而后快。
且说金陵城最大的豪门正在上演一场家庭伦理狗血大戏,隔着好几个海洋和无数岛屿的地方,有个叫做巴托维娅(现在的印尼首都雅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