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北京的锦衣卫手中权力远大于南京的锦衣卫。锦衣卫分为南北镇抚司,北镇抚司审理皇帝钦定的案件,开设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任何机构都无权过问。而南镇抚司则类似锦衣卫的监察机构,负责锦衣卫的法纪、军纪,监督南镇抚司的案件审理工作。南北镇抚司下面都设有五个卫所,由千户、百户、总旗、小旗,缇骑组成,各有五千余人。
今夜中秋月圆之夜,节日当值北镇抚司的王千户从锦衣卫后街骑马到了西江米巷,转到此处最繁华的棋盘街,出了正阳门,就到了外城正阳门大街上,他要去老家大兴县过中秋节,从热闹非凡的正阳门大街入了蒋家胡同,走到胡同尽头,便是三里河了,这里明显行人稀少,王千户回家心切,便在三里河边的小道上策马狂奔,走了不多久,前方有个挂着气死风灯笼的茶摊,那茶摊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将小道堵得严严实实。
王千户赶紧一拉缰绳,骏马嘶叫,跑了几步远就停住了,王千户大叫到:“那个不长眼的把车停在这里,还不快滚开,耽误了爷的行程,等过了节,爷带人烧了你的茶铺!”
也许是地方比较偏僻的原因,这茶摊外头空无一人,并没有客人,也有跑堂的伙计,无人应答。王千户觉得有些不对头,想拍马从旁边树林里绕路过去,就在这时,走出来一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青年人,对着他拱手施礼,说道:“是王千户吗?我家大人请你过去叙话。”
王千户心生警惕,问道:“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官,你家大人是谁?”
那青年人一笑,说道:“王千户进门就知晓了。”
王千户有些犹豫,这时青年人掏出一个腰牌举起来,“快点吧,不要让大人久等。”
借着十五的明月,王千户瞪大眼睛看清了腰牌上的标记,吓得赶紧从马背上滚下来,连连说道:“让大人等了我那么久,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
青年人笑道:“不约而来,王万户不要怪罪才是。”
王千户扇风似的摇头说道:“岂敢岂敢,大人要见标下,是标下的荣幸。”
王千户进了茶铺的茅舍,这茅舍后院养着一群鸡鸭,一个身形削瘦的人正饶有兴致的给这一群鸡鸭喂食,一把把的撒着手里的掺着麸皮的瘪谷子,嘴里还发出咕咕咕的呼唤声,那群鸡便围着那人身边抢食。
青年人说道:“大人,王千户带到了。”
那人微微颔首,表示听见了,依旧做着喂食的动作的和声音,青年人退下,王千户顾不得地上鸡粪味难闻,赶紧跪地行礼道:“标下见过大人。”
那人将葫芦瓢里头的瘪谷子全部喂完了,才一摆手,说道:“起来吧,我们进去喝杯茶。”
王千户赶紧抓起葫芦瓢,舀了一瓢水弯腰说道:“大人,让标下伺候您洗手吧。”
那人洗了手,拿帕子擦了擦,笑道:“瞧你也是个机灵的,你是世袭的锦衣卫千户,在北镇抚司当差也有十几年了吧,怎么还是坐在总旗的位置上?”
王千户面红耳赤说道:“标下无能,立功太少,升就慢了,唉,真是对不起祖宗为标下挣的这世袭千户俸禄啊。”
那人喝着茶,笑道:“你无能?我看你挺有本事的嘛,这些年接了不少私活,打着北镇抚司查案的名头,帮人送礼打点关系、查案平诉讼,位置升的不快,银子却捞了不少吧?”
王千户吓得满头大汗,那里敢和那人平起平坐喝茶,跪地说道:“标下没多少本事,接的私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赚着辛苦钱补贴家用而已,京城里头柴米贵,标下的家至今都还在大兴县城,不敢搬到京城住。”
“无关紧要的小事?”那人问道:“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世上的事,恐怕就没有能瞒过这位大人的了。王千户不敢隐瞒半分,急忙说道:“标下是世袭锦衣卫千户,对京城是熟门熟路,帮人送礼打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