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时走的匆忙,她金陵的房子就没租出去,只留下一把铁将军看门。
那房子是一个小巧安静的四合院,离秋闱考场江南贡院比较近便,又是同乡,孙秀父母便给了祝媒婆一年的租金,将小院租下来给孙秀备考用,除了行李物品,还要一对老实巴交的家仆跟着他来金陵,一起住在小院里,专门照顾他的起居伙食。
孙秀第一次来到繁华大都市,到那里都觉得稀奇,他银钱充足、仆妇又不敢管束他,他便在金陵足足玩了近一个月,才收心回小院读书。某天早上他起来晨读,才念了几句,突然听到邻居围墙里面有佳人笑声传来。
他好奇的搬了梯子朝围墙里看去,只见隔壁是一个三进的大宅子,屋舍俨然,处处雕廊画壁,假山池塘,花园竹林,一瞧就是豪富权贵人家的房子。
花园中间有一座新支的秋千架,一个约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坐在秋千上高高打起,如惊鸿、如飞鸟,孙秀对这少女一见钟情,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暂歇,多情却被无情恼。
初见少女,孙秀便情根深种,白天不思茶饭,夜晚辗转反侧,终于有一日,那少女又来打秋千,他终于鼓足勇气爬上墙头,先是结结巴巴介绍了自己,而后问少女姓名、那少女很是害羞,不过还是告诉他芳名。
孙秀大喜,觉得此女是肯定对自己有意,不然一个大家闺秀,如何会告诉陌生男子自己的名字呢?佳人有意,他更要以礼待之,明媒正娶过门才是,次日便打点好了丰厚的聘礼去隔壁敲门了,管家听了他的来意,便请他去见当家的寡母,寡母当即同意了这门婚事,说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两人便在那日成婚。
因他住的小院太过简陋,寡母就把自己女儿的闺房布置成新房的模样,要他搬到自家豪宅里头住着,孙秀也觉得自己那个普通的民居太过寒碜了,委屈了人家千金大小姐,心想先在岳家住下,以后再搬出去。
孙秀说道:“我们是六月七日成的亲,已经快两个月了,家里小姨子多,为了避嫌,我平日都在江南贡院这边温书,到了晚上才回去。”
沈义然似乎对这些并不关心,直接问道:“你说你备了聘礼去邻居家上门求娶,一共是多少银子?”
孙秀挺起胸脯说道:“足足七百两银子呢,我大哥前年娶大嫂时,连聘礼加上摆酒,也不过五百两银子!”
噗!沈义然将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暗想这孙秀还真是个乡下出来小土豪,在金陵娶大户人家的闺秀才出七百两银子的聘礼,人家早就把银子摔你一脸了,还舍得把闺女嫁给你,真是白日做梦!乡下小子啥都不懂,居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娶了人家。
沈义然问道:“你可将婚书送到应天府入册过了?”
孙秀有些茫然:“婚书是写了,我岳家的管家拿着,应该送到应天府去了吧。怎么了?可是觉得我岳家有何不妥?”
沈义然心中便有了谱,又问:“除了七百两银子的聘礼,你在岳家暂住,是否又给过岳家银子?给了多少?”
“这——”孙秀有些为难,一来他觉得这事自己家务事,又涉及到岳家的面子,他不好说,可是二来他被两个完全不同的大姐夫折腾的头疼,想要沈义然帮忙开解,思来想去,他还是告诉了实情:
“新婚一个月后,管家来要银子,说他们初来金陵之地,开销大,要我补贴家用,想着毕竟我是个姑爷,不好在岳家白吃白住,就问他要多少,他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百两银子,我——我不好不给。可是过了半月,管家又来要,我给了二十两,他似乎有些不乐意,我只好又加了三十两,唉,反正从此以后三天两头的来要银子,我虽不是那小气的,但若总是如此,也支撑不住,想着等再熬几日,过了秋闱就带着娘子搬到以前租居的小院子,岳家那边每月送些银子过去孝敬,想必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