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打,这对兄妹仍明知故犯。尚坤心里不爽,拉着忆君往回走。
“平安奴”,忆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话,眨巴眼睛作无辜。
尚坤黑了脸,以后更不能让阿圆和七公主常来往,看都教坏了。
知道他不生气,忆君可劲在车上粘糊,一声声唤他平安奴,换来尚坤恼怒成羞,按着她一顿狼啃,糊一脸口水。
她笑着拿过帕子拭脸,偏头不服输。人的感觉最准,觉察到尚坤无限度纵容她,忆君真是完全放开,在他面前想说就说,想笑就笑,生气使性子,这样的日子总归会有头罢!
转眼之间阿圆又变得消沉,尚坤搂过人静静不语,缕缕馨香引入鼻中,他下巴轻蹭阿圆的头顶,想起太子说过的话。大战之后不足一年,盟约上墨迹犹未干,西边突厥妄想食言,游兵散勇屡屡侵犯边陲,总有一天,还要有一阵大仗歼灭敌寇永消战事。
马车进了大长公主,云尚仪笑吟吟等候多时,行个万福,“郎君,大长公主有要事找你商议。”
赶在尚坤说话之前,忆君抢着道:“可否容我回房先更衣,玩了大半日,浑身出汗,腻着怪难受。”
尚坤点一下头,看头她换车去了聆风院,才同云尚仪两人去见大长公主。
爬在浴桶里,忆君手下撩拨着热水,暗叹不能再让尚坤这么明目张胆宠下去,两位公主已经透露出不满的动向。最开始她们沾沾自喜尚坤的改变,可瞧着他们俩一直没有同房,尚坤又行度无度,晋阳大长公主当面敲打过忆君,告诫她要收敛守本份。
怎么守,她又不能冷着尚坤。那个人,一点点吃住她,性子又是说一不二,惹翻他,忆君更没好结局。
忆君无声叹息,神情黯然,阿苒轻轻开解道:“夫人,郎君真心待你,不好让他失望,夫人先接下,徐徐图将来之事。最要紧,眼下袁家要来人,听说几位嫡女个个养得知书达礼,奔着上京城的俊杰而来,万不能掉以轻心。”
“哦”,忆君随口应一句,用过晚饭才见尚坤兴冲冲回来,见她靠在床上翻书,一把夺过去放到旁边,带丝埋怨:“灯下读书伤眼睛,你又不用考取功名做官,用不着太刻苦。”
“闲着无事,我就想翻两页。”忆君淡淡道,掀开被子自己先躺下。
尚坤自我感觉奇好,凑过来压沉声音嘻皮笑脸追问:“我只一会儿不在,你就嫌闷。等明天出城四五日,你该要哭了罢。”
忆君定定看着他,没有发笑,也没有像平常那样斗嘴,她庄重的神情吓到尚坤。他也不去后堂更衣,躺在一边闷声问她怎么了。
“郎君,我有点怕。”
“别怕,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不会嫁那袁家的孙女,凭他是天仙,也不会多瞧一眼。”
瞧,阿圆在吃味,尚坤笑若灿阳,心里暖烘烘的。
没有袁家的贵女,还有别人,忆君把这句话咽到肚子里。
“不是这桩事,是郎君太宠着我,时间长了,两位公主难免心里不痛快,外人眼里阿圆只是罗姬。”忆君话说得委婉,不知尚坤能不能听得懂。
尚坤沉下脸,冷声道:“谁道你是罗姬,府里何人这么大胆,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看吧,跟他说事真是没法沟通。
忆君只有明说,拉近那人到跟前,“郎君只在这屋里宠着我可好,出去了不必时时记挂阿圆,有你在,没人敢慢待我。可是,郎君把我捧在手里头,阿圆成了众矢之的。”
尚坤这回总算是听明白,睇目轻嗤,那股狂劲上来,觉得阿圆有什么可怕的,他也没出做格的事,宠着一个女人也成了不是。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劝,忆君委委屈屈挤下两滴泪,“我一心念着郎君的好,可郎君不体谅阿圆的心。我只要你收敛着点,又没说两人从此生分。再者,你做再多的事只为让我看见,在院里和外头收效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