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心中十万个大问号,起身朝门外的侍婢要过热水和巾帕,准备照顾屋里的病号。这里不止尚坤一个说话管用的人,大长公主对她的不满就差明说,没人知道那些公主王孙们会干出什么事。
她刚拿起热帕子,手被尚坤抓住,“放下它,一会儿交给侍女们。”
哦,那她干什么?陪着他干坐着?
忆君偷偷看了下尚坤的脸色,乖巧地坐在他身边,跟个泥人一般,练不动功。实在没事干,她鼓腮帮子玩,两边腮帮子换着鼓起,想起了青峰岭黄金笼里的小松鼠。它能回归山林,忆君不知道何时回到青鱼巷。
她说不想看,眼睛不由自己瞄向他的伤口,又被尚坤抓个正着,她双目闪开,那人在背后露出笑意。
“郎君”,屋外是尚显的声音,“大长公主派来两个人服侍您。”
尚坤已料到,祖母临去时很不满意阿圆,人都来了,先容在院里呆几天,过两天等祖母心情好了再打发回去,“叫她们不必进来服侍。”
郎君的吩咐尚显丝毫不惊奇,历来两位公主送来的各式女郎都被闲晾在一边,一两个月以后再打发回去。他转身看向院里的两个佳人,她们也不例外。
新上来的领头侍婢云香领着两位女郎到一旁的耳室休息,一恍间,尚显觉得有一人十分面熟,那下巴、鼻子、半边脸的形状很像是......很像阿圆。
转身看向正屋,听见郎君和阿圆小声说话,尚显冲丁香使个眼色,对方轻颔首表示明白,自带着两个女郎去耳室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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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坤借着受伤,百般刁难小阿圆。他渴了,要阿圆喂水喝。
忆君端起玉盏,捧到他的嘴边,那个人没有要喝的意思,轻扬下巴示意一旁的玉勺。她忍,拿起勺子一下下喂给他,故意喂偏一两勺。
尚坤受伤后,大长公主命撤去屋里的冰,怕寒气侵到他的伤口,后堂又常年流淌着汤泉水,纵然有厚木门也阻挡不住热气缭绕进入前堂。
折腾两下,忆君出了满身的汗,她的身体既怕热也怕冷,湿腻腻浑身不自在。
落在别人眼里,她面带红润,双目笼水汽,怯弱不经风,却是姿色比平常艳丽五分。尚坤手下轻轻摩挲着小阿圆的脖颈,摸到一手的汗,戏语:“你都出了香汗。”
再不表示抗议非要闷死在屋里,忆君就纳闷了,尚坤是男子,理应不怕冷却畏热,他为什么不出汗。
“郎君,屋里太热,闷得我难受。”她有权说出自己的不舒服,等着尚坤发话放她回屋。
“阿显,让人把后面的汤泉水眼堵了。”尚坤自认为想出绝好的对策,得意洋洋盯着忆君,眉梢眼角上挑,现出那么一丝孩子气。
下次和他说话绝不能绕弯子,直接了当说出自己的想法,忆君总结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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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显应诺,亲自带着人到屋后用软木塞堵实水眼,这还不够,他又去大长公主院中堵住另一个进水口。郎君这次受伤,反应出乎尚显的预料,简直是大相径庭。
昨日下午从虎贲营回城的路上被老国公派去的亲信半路拦下,拐道去了国公府,一进府被领到供着祖宗牌位的祠堂中。
尚显等一干亲卫全被挡在外面,从日落黄昏时分直到月上梢头,还不见郎君出来。尚家的亲卫们分成两拔,各为其主,尚显他们人单力薄根本闯不进去。
不只他们,国公爷和世子爷等在祠堂外,不时来回走动,神情透着焦虑。
在等待的空当,曲四郎打听到一个消息,据府里的侍女们透露,那位表小姐昨日从宫中回来寻短见悬梁自尽。
“人死了?”尚显冷声追问一句。
曲四郎撇一下嘴,没好声气道:“死了今天府里该办丧事,好好活着呢,被人半道救下在屋里养着。怪道昨天老国公派人请了三四回郎君,就为这事。”
没名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