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抱怨过一句,反而悉心备至地照顾起她来,比亲娘还无微不至,此后,凡是要送给她服用的膳食,必须先验过毒,再经人服用了才放心送到她房里,颜倾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寻常,一摸肚子,心想,众星绕月般被所有人围着转悠完全是沾了孩子的光。
不知怎么传的,颜倾曾被下毒的消息竟然不胫而走,连琥珀都知道了,可颜倾还不晓得自己当初被人下过毒。江洲暗里叮嘱琥珀千万不能让她知道,琥珀却说:“公主都吩咐过了。”
因此,在众人都知道胎气不稳的真相时,颜倾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也许是因为身体太好,并没有太多不良的感觉,停了那掺了毒的补药有一个月,又吃了半个月的安胎药后,脉象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更没有再出现过什么不适的症状。
公主庆幸不已,席间不住为她夹菜:“多吃些。”又道:“我就知道这孩子不凡,哪那么容易夭啊?”活落就收到儿子瞪过来的目光,长乐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了。
听婆婆的语气,好像自己怀不好孩子,差点就给弄夭折了一样,颜倾诧异地看看江洲,江洲垂着眼睑,只专注地为她挑菜,见状,公主也忙不迭地给她夹菜。
“行啦娘,别往她碗里夹了,她不爱吃这些。”江洲将筷子伸过去往自己碗里挑,结果挑得正起兴,被公主狠狠戳了几筷子:“你娘子不爱吃,你儿子还要吃呢?”
“儿子?”江洲疑惑地看着他娘。这才两个多月,还没生下来呢,大夫都把不出来。
“你娘子梦见院子里的兰花开了,引来了天上的仙使采摘呢!”公主像在分享一则新奇的故事一样得意地说。
吃得津津有味的江洲一哽,笑看他娘子,悄声说:“我怎么不知道?”颜倾笑笑,也不理会他。
“你以为你是半仙么?想孙子想疯了。”一直莫不吱声的晋阳侯突然插话了,跟公主谑说。一向严肃的他竟也难得地笑了笑:“还早呢,孩子们都还年轻,早晚都会让你抱上孙子的。”
“多抱几个最好了。”公主也笑,看向夫妻俩人说:“多多益善。”
江洲在桌子底下握了她的手,一本正经道:“定不负爹娘期望。”完了,又伸手去她肚子上摸了一把。
桌上,公婆和相公都笑了,惟有她一人低垂着头慢悠悠地嚼着饭,一脸赧然。
就在此时,她没想到小姑突然跑了过来,立在她跟前,看向她的肚子。江洲更不会想到,妹子跑过来,丝毫不给他留一分情面,期待地看着她说了句:“嫂嫂,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小宝宝,就跟我哥哥刚才那样摸。”
晋阳侯和公主先是一愣,继而掩面笑起来,公主想呵斥,却笑得停不下来。颜倾觉得无地自容,只埋着头吃着饭菜,江洲尴尬极了,咳嗽两声,恨不得将江月提起来打一顿屁股。
江月的小手在她平坦的肚子上滑来滑去,又抬起头来,澄澄的眸子里数不尽的惊奇,疑惑地看着她说:“为什么我摸不到小宝宝,可看我哥哥那样子就好像摸得到一样呢?”问得她哑口无言地涨红了脸。
江洲撇过脑袋呵斥一声:“瞎说什么?坐回去吃你的饭!”江月一撅小嘴,朝他扮了个鬼脸跑回去了。
公主和晋阳侯已经直不起腰……
冬日很快过去,春阳一天天暖起,枝头的冰花雾凇也渐渐销了,滴在草丛中,滋润出一片新绿,早杏枝上已结满胭脂色的苞蕾,万点深红随冠枝摇曳,风情无限,占尽春风,金莺啼唱 ,紫燕报喜。可在这百花即将迎来春事、开遍姹紫嫣红之际,晋阳侯府却收到了王府的报丧帖。帖中说:长沙王,薨了。 中了突厥人的弩,薨逝于高昌北山,棺椁已经运回王府。
颜倾那时正和公主一起 ,头一刻公主面上还是笑如春阳,听到消息后,公主捶胸顿足,声泪俱下。公主为长沙王胞妹,颜倾又为长沙王的义女,晋阳侯府一家人理所应当地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