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却见她已经浅浅抿了起来。兰心蹙着眉小心翼翼地瞥了苏晚晚一眼,对上她犀利的眼神,立刻垂下头去,一颗心紧张地怦怦跳。
看着严孺人一声不吭,乖乖饮下茶水,苏晚晚放心了许多,缓缓移开视线,其他人纷纷饮讫,惟有一女子面色苍白,端着白玉瓷杯的手不停颤抖着。
苏晚晚看清她的面容时,面上哂笑的表情更为夸张,得不到他就找个替身么?对眼前这张脸感了兴趣,望着她苍白的面色,苏晚晚开了口:“这位妹妹叫什么名字?为何不饮下本宫赏赐的茶?难不成怕本宫下毒?”
柳宓的手还是不停地抖,不断拿祈求的目光看向身旁的丫头翠云。
翠云见方才严孺人都饮下了,极度震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踌躇着要不要跪下来跟郡王妃禀明柳宓有孕,却又怕就此得罪了郡王妃,同样有孕的严孺人都喝了,再加上新婚夜柳宓让郡王留宿已经冒犯了郡王妃,郡王妃会不会认为她恃宠生娇,如果看不惯她这张肖似郡主的脸,恐怕以后会处处针对她。即使她现在怀着身孕,郡王妃明里是万万不敢伤害她的。但王室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可谓波诡云谲,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易如反掌。
少饮一些许会动动胎气,但应不至于流产,不然郡王妃不会大着胆子拿来给她们喝了。郡王妃此举应是立威,好让她们这些有了孕的敬她三分。既如此,不若学严孺人忍辱负重,一来不得罪王妃,二来即便动了胎气还能博得郡王怜惜。
翠云对柳宓坚定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喝下。
哪知柳宓却不如她这样想。柳宓的母亲为富人小妾,深得父亲宠爱,却也因此招致嫉妒,妊娠期间,茶水被人下毒,结果一尸两命,自此于柳宓的心中埋下阴影,后来柳宓被卖入王府为婢接受教习,了解过相关的知识,主子有孕时,哪些东西是忌服的,柳宓记得一清二楚。望着翻卷的茶乳里慢慢盛开的红花,柳宓霍然起身,毅然扔了茶杯,铿然一声,茶杯撞地,四分五裂,赭红的茶水毒血一样顺着明滑如镜的地面流淌,绛红的花瓣慢慢于枯竭的红流中萎顿,柳宓扬着凄厉的音声抗辩道:“我不能喝!”
翠云一惊,已经拉不住她,柳宓恢复了一些理智,匆匆去了苏晚晚跟前毫无形象地跪下,花容失色:“求王妃恕罪,妾已有了身孕,无福消受王妃赏赐的红花茶。”
众人皆惊。
一句无福消受在苏晚晚听起来格外刺耳。苏晚晚还是有些尴尬:“你的意思,是本宫想害你吗?”
柳宓愣了一下,怯怯地叩首道:“妾不敢。”
“你叫什么?”
“妾,柳,柳宓。”
“柳宓?原来是你啊。”苏晚晚想起大婚翌日,有个柳孺人为刘恪前夜留宿在她那里遣人来跟自己谢罪。苏晚晚不喜欢刘恪,他宿在谁那里,她毫不关心,不过巧合的是,今日一见,这个柳宓的容貌实在不讨她喜欢。苏晚晚斜眼示意春兰,春兰忙站出来道:“各位主子有所不知,郡王妃赏赐给大家的茶中红花只是一种香味馥郁的蔷薇,并不是那能致孕妇流产的红花。郡王妃出身相府,知书达礼,怎会做出谋害王嗣的举动?”
一席话让在场的多数人如释重负。而柳宓还是心有余悸,额前冷汗频出。
苏晚晚冷嗤一声,看向严孺人,问道:“严孺人可有不适?”严孺人微扬唇角,平静如水,并不作回答。
苏晚晚又睥睨伏地的柳宓厉声斥道:“那严孺人也怀着郡王的孩子!不也喝了本宫赏赐的红花茶吗?就你身子金贵?”
话音一落,柳宓吓得瑟瑟发抖,眼里很快有泪花充盈……
苏晚晚站起身来,下了座椅,走向瑟瑟发抖的柳宓,蹲下身来,讥道:“就你身子金贵是不是?你怀的麒麟是不是?”说罢,伸手探向她的肚子,柳宓吓得往后一缩,拿手护住肚子,泪水横流,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