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将身子探向窗外,左顾右盼:“没有呀?外头还有落日呢!”
“奇怪,哪里来的水?”江洲也走上前,和晚晚并立窗前,四下张望,视线扫过她,喃喃说道:“真是奇怪,并没有下雨,哪里来的水?”
晚晚摇头:“这风起得太怪异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刮来的妖风……”
巡视了很久,确定外边什么也没有,江洲收回视线,又转过脸来疑惑地跟晚晚道:“我总觉得,窗外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
晚晚拉住江洲:“觊觎你的人多了去了,肯定又是邻家的阿花捣的鬼,她天天偷看你呢。”
江洲笑笑,视线又不由自主地扫向窗外……
目光交汇……她在他眼里始终是一片虚无……
女人又累累垂泪。
“走罢……”闻声,她收回视线,一侧首,瞥见身旁不知何时立着一个陌生男子,衣白服,冠白冠,面目惨白,很有几分狰狞。
她不认识这人,没有搭理他。
那人又道:“颜倾,难过无用,你与他之间本就是段没有因的果,哪怕你流干眼泪也没有用的。”
她问:“什么叫没有因的果?”
那人不知是答不上来还是什么,迟疑了一下,回答:“无因的果就是无缘,有因的果就是有缘。”
她保持沉默,不再搭理。
那人无奈地摇头:“劝你不要执着地守在这里了,他不会记起你的,你去转世吧!”
想不到她依然固执,厉声反驳道:“你是谁?凭什么要我去转世?我不去!”
那人一声冷笑:“我是专程来送你去转世的鬼差。你不去?等着灰飞烟灭!”
她睥睨他,也冷笑道:“灰飞烟灭?呵——我死都死了,还怕灰飞烟灭吗?”
鬼差惊愕地看着她,半晌后说:“好,你不死心,那就继续看吧!”
画面疾转,她仍置身侯府,此时江宅已处处张灯结彩,宾客纷至沓来,她一眼望见人群中的江洲,他着一身大红喜服,正高兴地接受着宾客的祝贺。
无力地阖上眼睛,她想快点逃离这里,可是找不到出去的方向,东奔西顾,反而又进入了另一个不愿意去的地方。
身处无边的黑暗,周围却一片通明,红烛高烧,万点交错的光影映照出一对男女。男子形神修励,满面荣光,缓缓挑起眼前新娘的盖头,新娘的眼眸熠熠生辉,男子脸上奕奕的神采忽然退去,俊朗的面好像因为痛苦而狰狞地痉挛起来,他捂住头,狠狠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女子慌了,揽臂将他拥住,急急追问道:“江郎江郎,你怎么了?”
男子慢慢镇定了下来,看清眼前的人,抬起女子那精致的下颚,神思恍惚地唤了一句:“晚晚……”女子低头,飞霞扑面不胜娇羞……
双手交错,各自饮下合卺酒。
她听见那个叫做苏晚晚的女子婉转地唱起了敦煌曲子词里的《洞仙歌》:少年夫婿,向绿窗下左偎右倚。拟铺鸳被,把人尤泥……
男子笑了,嘴角的温润如春风细雨。目光闪烁了两下,取下新娘头上的凤冠,那乌发荡来荡去,自然而然地覆满香肩,随着那慢慢倾身的举动渐渐铺满绣枕,红绡帐慢慢地掩起……
红烛陪着她一起暗泪偷垂,火光在一片朱红色的纱影中慢慢摇曳着,蜡蜜流淌下来,层层堆积在案上,只听得灯花哔哔剥剥地爆响,她觉得自己好像那根红烛,任那焚心的痛苦肆虐而不能自主。守着孤独,黑暗似乎无边无际,她想逃离,却像是被禁锢在了一个圈内,找不到出路,只能无辜地被黑暗淹没,将残夜守尽……
天亮的时候,鬼差来了,把她带入了地府,鬼差问她:“现在死心了吗?”
她依然倔强,不愿意开口。
鬼差拿出生死簿念道:“江洲,晋中人氏,妻子苏晚晚。江洲与苏晚晚的命还长着,感情也好,二人将于六十五年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