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家虽然说世代为官,到他这一代更是当上了兵部尚书,统领全国驻军粮草,可是终究只有名誉,而没有实权。
如今他唯一的希望都放在王氏的那个小侄子身上,盼望着对方能在军队中混出一些名堂来。
若不然,他也不会扶持王夫人这个小妾,对她在后宅的那些手段睁只眼,闭只眼。
“……”
还真是。
燕北枫眼神闪了闪,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宁大人,经过今天的事情,本候觉得还是再看看吧。”
宁中正顿时老脸一红,心中有些恼怒,“大人,此言怎讲?”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莫非对方是在嘲讽他没有自知之明?
燕北枫笑了笑,银色的月辉衬托着他脸庞愈发温润,“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为贵府的人,宁二小姐性子耿直,出言不逊,辱骂自己亲姐妹,家教似乎不是很好啊,本侯觉得,宁大人那侄子的能力,还有待观察啊。”
即便是说着如此冰冷的话,他面上仍旧笑意盎然。
嘴角带着十足的温柔,似乎是真心为他们考虑。
“……”
宁中正面色顿时青紫,一口气哑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啊,真是好啊!
敢情对方不是说他,而是说他那两个好女儿啊。
他忙活了一天,不断的给人热脸贴冷屁股,没想到最后的正事还是被那两个不中用的女儿给祸害了。
一想到唾手可得的升职机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断送了出去,宁中正顿时心痛不已,眼里也闪过一丝暴躁。
他额头上青筋跳动,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大人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燕北枫摇首,“宁大人,不是我不想,而是军队里,圣上颁发的制度实在是太苛刻了,没有功勋跟能力,冒然升职,有失公平,本候也没有办法。”
“……”
最后的挽留燕北枫也没答应,直到目送管家送燕北枫离去之后,宁中正面上原本强行假装的笑容,顿时沉了下来。
他负手挥袖,冷冷的朝着瑶雪院走去。
屋子里。
王夫人手中拿着一个瓷白色的膏瓶,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为宁瑶涂抹。
望着自家女儿脸上狰狞血腥的疤痕,王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埋怨,“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去招惹她,不要去招惹她,今天你爹爹在府中置办宴会,凯旋侯到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情,还弄伤了自己的脸。”
“嘶!”
锥心刺股般的疼痛从脸上传来,宁瑶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她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怪我,要不是那个贱人,我怎么会被毁容!”
宁瑶眼神怨毒,整颗心犹如被泡在冰水里一般,满心的恨意和委屈浇灌整个胸腔。
她不明白,她爹为什么要向着宁璇。
明明只要爹爹一句话就可以把那个贱人关禁闭,可是爹不惩罚她也就罢了,反而怪罪自己,想到这里,宁瑶就格外委屈。
“好了好了…”
到底是自己从小捧在掌心的女儿,说了几句,王夫人就更加心疼了,她小心翼翼的涂抹膏药。
如羊指般的膏药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荧光,上好的质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极好的膏药。
王夫人道,“最近京城新出了一家药堂,叫什么妙手堂,倒是极受隔壁尚书府家那几位夫人的追捧,娘前些日子也从他们那里拿了一些药膏,听说对治疗伤痕有奇效,你坐在这里不许乱动,让娘给你涂抹。”
宁瑶点头,哭的泣不成声。
两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妙玉膏。
冰凉的触感从脸上传来,剧痛使得宁瑶用尖锐的指甲死死攥住